埃特宁伸出手和希腊的签署人员握了握,然后双方收拾文件,准备各回各家,一边准备向祖国人民宣布国家灭亡,一边则要去准备下一场战争。
“埃特宁先生......”
卡里加面色发白的走上前来,就在刚刚,他收到了安拉德首都特洛克里遇袭的消息,更为严重的是现任总统海特安德尔受伤,而埃特宁先生的妻子莫嘉娜夫人则死于自杀式袭击。事发突然,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和埃特宁说明这些事情。
“怎么了,卡里加,你脸色不太好。”
埃特宁看着卡里加,察觉到他的不安和恐慌。
“埃特宁先生,就在刚刚,特洛克里遭遇了疑似欧罗巴部队的袭击......”
“什么?”埃特宁脸色也变了。
“海特安德尔先生在袭击中受伤,而您的妻子莫——”
埃特宁出手揪住了卡里加的领子:“她怎么了?”
“她......根据消息,那群人本来是要挟持莫嘉娜夫人作为人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半途中那些人引爆了炸药......”
埃特宁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莫嘉娜是他制造的假人,为什么他在心痛?
他在为什么心痛?
那只是自己亲手缔造的幻像,甚至他都没有和这个假莫嘉娜说过几句话,自己为什么要心痛?
卡里加见埃特宁有些恍惚,连忙说道:“埃特宁先生,您的孩子没事的,莫嘉娜夫人在袭击开始的时候就把他送进了地下工事。”
埃特宁没有发话,似乎将要晕倒。
卡里加连忙上前搀扶,但是埃特宁一把将他推开:“你来处理交接之后的事务,我回一趟特洛克里。”
埃特宁推开地下工事里病房的门,郎度、契亚索、米赫夫都在海特安德尔的病榻前,老人闭着眼睛眉头紧皱,据医生所说爆炸时飞溅的门板木屑插进了老人的背后,伤及了肺部,造成严重的血气胸。
埃特宁一言不发走了进去,契亚索见他来了转身想说些什么,但是没能说出来,米赫夫那个草包只是抓着帽子在一边局促地站着,郎度侧身看着他,眼中感情复杂。
埃特宁只是静静地伫立了几秒,然后转身就走。郎度眉头一皱,跟着他走了出去。
郎度出手一把拉住埃特宁的手臂:“你要干什么?”
“基本上与你无关。”
埃特宁甩开郎度的手,“但是会和安拉德有关。”郎度在他身后说道,“对吧?”
是疑问句,但是语气里满是肯定。
埃特宁没有回答,他只是站在原地听完了郎度的话,就继续向前走去。
搭乘电梯上升到地面,他所认识的特洛克里已经消失,街道上是倒塌的建筑和尚且有火焰燃烧的废墟。到处是人群和哭声惨叫,一台铁刃蛛在人群面前将一个全副武装的袭击士兵撕碎,鲜血四溢。
有人认出了埃特宁,他冒出一句脏话,似乎有上前动手的打算,但是碍于还在街头四处寻找袭击士兵的铁刃蛛群不敢上前。
埃特宁一言不发的向住处走去,那里已经是废墟,但是他想去看看。
他本以为一栋建筑化为废墟已经是欧罗巴的混账们所能做出的最狠的事情,但是万没想到化为废墟的是几乎整条街道,那群疯子用的是云爆弹,一条活命都不打算留。
埃特宁茫然四顾,最后也只能勉强确定爆炸的中心应该就是假莫嘉娜的最后所在地,他离得远远的站着,默然注视着那深坑的中心。在埃特宁身旁的人群聚集的越来越多,几台铁刃蛛就在埃特宁身旁梭巡,使得人群不敢接近。
埃特宁察觉到身旁人群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转过头,轻蔑地笑了出来。这个动作使得人群的音量陡然提高,没过多久,埃特宁就听见了一个尖锐的嗓音高喊:
“战争疯子!”
埃特宁留在嘴角的微笑破碎,他俯下身捂住脸狂笑出声,笑得就像一个真正的疯子,人群安静了下来,埃特宁继续笑着,直起身来带着狂乱的笑容向人群走去。人群恐慌的后退,这份恐惧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埃特宁都能明显的感觉到,甚至险些被人群感染,被自己吓到。
但是他没有。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人群面前,那一张张苍白的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恐惧与哀伤——与他无关,而是因为在刚刚的袭击中失去了家人,失去了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一切。
他们丝毫没有掩饰必要的表达着感情,然后把怒火宣泄到埃特宁的身上。对此埃特宁能说什么呢?我也失去了我所爱的人?
开什么玩笑,你失去了你所爱的人,我们失去了我们所爱的人。
是啊,是“我们”而不只是“我”。
为什么你们计算“我们”的时候要特地把我排除在外呢?埃特宁这样悲哀的想道。他想去试着理解这些人的心情思绪,却只是被排山倒海的哀伤淹没得几乎窒息。这份哀伤不只是面前这群人的,而是笼罩在整个安拉德之上的,这时候倒是没有在计算的时候排除他了。
可谁会在乎埃特宁的悲伤,又能要求谁在自己悲伤的时候去兼顾他人的情绪呢?
埃特宁不再看他们,他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