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守城的小头目在红袄军中算是机灵能干的,又是李全从磨齐山上带下来的老弟兄,所以才被委派了看守城门、迎接宾客的重任。
他当然听出了丘处机话中含义——不就是说,他是同柴安风是一伙的吗?并且还若有似无的嘲笑了一句:李全威风太大,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头目当然心中不快,然而一个柴安风、一个丘处
机,那都是拔根头发比自己腰还粗的人,再加上刘天雄也不是个好惹的。
因此他就只能装疯卖傻、装聋作哑,就当没有听懂丘处机的话:“丘神仙言重了。您老,还有柴大官人,那都是贵客。那小人那就胆大一回,去向李头领汇报一下。要是李头领责我擅离职守之过,还请几位能够帮忙说合一下……”
说着,这头目一转身,就好像吃了败仗的士兵一样,落荒而逃一般向诸城内跑去。
他跑得太急了,没跑几步就被地上掉下的一根枯树枝绊了一跤,几乎摔了个狗啃泥。幸好他也算是练过几天武功的,身上有些武功的底子,腿一用劲赶紧恢复了平衡,这才没有出大的洋相。
然而这一趔趄仍然是跌了份了,看得周遭的一群江湖人士一阵掩嘴窃笑。
遇到这么大的事情,这头目不敢有半点怠慢,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并且带回了李全的话:“诸位,李头领说了,说诸位都是俺们红袄军的贵客,他会亲自来迎。还请几位稍安勿躁。”
真是好不容易啊,看在丘处机的面子上,终于没有吃闭门羹。
这一场进门的较量,其实并不能算柴安风获得了全胜,实际上李全已经把一个巴掌伸出来了,几乎就要打到柴安风脸上了,却是丘处机出面,才把这个巴掌硬生生给吓了回去——可见这个巴掌打得伤害不大,可侮辱性极强。
要是放在平时,柴安风肯定是不乐意的,早就当面怼回去了,可是现在看在丘处机的面子上,还是先忍一忍——但是只要李全还敢有半点不敬,那自己可就要再挑衅一下这个尚未正式成为红袄军头领的李铁枪了!
未过移时,诸城终于城门洞开,只见李全率领,百十来个亲兵护卫,从城中鱼贯而出,他的军师冯天羽自然也
在他的身边。
李全摆出这么大的排场,一来是向柴安风示威的,二来也是为表明自己对丘处机的尊重,也是也无可厚非。
李全显然对柴安风保持着极大的敌意,见柴安风果然率了一千多精兵过来赴会,脸皮不由自主地一抽,却并没有选择先招呼柴安风,而是拱手对丘处机说道:“丘神仙来了,小弟真是蓬荜生辉呀!”
什么小弟?你要不要脸?
丘处机的辈分比杨妙真还长着至少一辈,你李全还得叫杨妙真一声“姑姑”,照这个辈分你得管丘处机叫“爷爷才”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自称为“兄弟”……有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吗?
不过丘处机却没有理会,也笑盈盈拱手说道:“听闻老弟即将执掌红袄军,老道是特意过来贺喜的。”
这话李全爱听,也赶忙拱手回礼。
柴安风一看这李全这满脸的得意,便有意打一打他的脸:“唉?李头领,你的姑姑,我的姐姐,杨妙真她现在在哪里?”
李全眉头一皱——你这话说的意思说你还是我的长辈吗?
李全刚要回话,却听身边的冯天羽抢先一步答道:“是这样的,听闻金狗有意搅闹头领接任大典,因此李全大哥已派姑姑率精兵前去弹压。去了已有两日了,以姑姑的能耐,恐怕不日就能回来。”
这话又是一语双关。
这说明,红袄军的杨妙真是听了李全的命令才出去行动的——即便杨妙真这样的身份,那也得惟李全之名是从。又暗指凡是过来捣乱的,那都是金国的走狗。后面这层意思显然是冲着柴安风来的。
听出其中三味的耶律楚材,耸着肩膀一个劲地笑。
柴安风却是满肚子的不痛快,单刀直入道:“李全,听说你要当红袄军的头领了,有这回事吗?”
这话几乎就是公然踢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