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之物!任凭两位揉捏!”
浦受更这人,在窝阔台、史弥远跟前,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放到别处,他也好歹是泉州市舶司的继承人,也是一名响当当的人物。像他这样的人,想要完全隐匿行踪是不可能的——放到后世的说法流行,那就是除非那人社会性死亡了,否则总有暴露行踪哪一天!
“哼,只要此人露头,我有的是办法捉住他弄死他!到时候他肚子里有哪些坏水?老子不仅能让他说出来,还能让他唱出来,不行老子就亲手把他挤出来!”
柴安风现在还真有底气说这几句话——他现在可是个黑白通吃的人,在宋、蒙、金三国,在庙堂、民间那都有颇大的实力和人脉,想要拿住一个浦受更,问题不是太大。
目送窝阔台和浦受更离开的柴安风,毕竟不能安心在原地扎营休息,而是立即命令手下五百亲兵护卫还是继续赶路,往南方向宋国的方向行动。然而现在天色将晚,柴安风又不愿意兼程连夜赶路,于是便让孟银屏在距离开封以南五十里的一座山丘下扎下了营盘。
自从柴安风深入金国境内,同托雷和窝阔台见面,又入开封城劝降金国皇帝完颜守绪,之后目睹完颜承麟刺杀窝阔台,然后就是窝阔台和托雷兄弟反目成仇,最后托雷几乎被奸人毒杀。
这一大堆事情极为密集地发生在几乎只有五天的时间之内,而就是这短短的不到五天时间,发生了的这一幕幕事件,已经足够让天下大局发生极其剧烈的变化,足够改变原有历史的走向!
柴安风穿越到南宋之后,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经历过些风波了。
可这般连续而又剧烈的变化,依旧刺激着柴安风日益坚韧的神经和大脑,让他虽然极为劳累,却依旧没法安然入眠,辗转反侧到了半夜,还是披衣而起,慢慢踱步来到营帐之内。
不同于蒙古大营的松散灵活,
孟银屏这个见惯了父兄孟宗政、孟珙严整的治军风格的女将军,将一座不大的营盘设立得又是稳固又是紧凑,每个帐篷、每支小队之间都是互有支援、互为犄角。
在这么个严密的营盘里走了两圈,柴安风跳动不安的心脏也终于平静下来了,望着黑黢黢的小山、黑黢黢的平原、黑黢黢的天空,柴安风似有无数的话想要一吐为快,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归结于一句粗话:“唉!我艹!”
古时候应该是没有这句骂人话的,因此耶律楚材把柴安风的这句粗话听成了“我走”。
于是他远远走来,笑着问道:“柴兄是在担忧我等何去何从吗?”
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一大堆事情,反而让耶律楚材提出的这个问题变得简单了,柴安风想也不想就回答:“没有什么好考虑的,也没有什么好烦恼的。反正临安是肯定回不去了,那就只有回青龙镇了。”
“嗯,那回青龙镇之后,柴兄还有什么打算?”耶律楚材追问道。
这倒是个好问题,可以让柴安风好好想想了。
可他又想不出别的什么门道来,只能有气无力地回答:“还能怎么办?不过依旧经营崇义号的生意罢了。不过眼下天下大变在即,兴许我真应该像姐姐说的那样,在青龙镇外修建一圈城墙。而且要么不修,要修就要修得又高又厚又结实,还要多多存储粮草、弹药。估计等到两三年后再有外敌缓过劲来攻击青龙镇,我们也有足够的资本坚守个三五年的。”
“哈哈哈!”耶律楚材笑着说道,“柴兄不是向来最反对修筑城墙的吗?怎么现在自己却又想到这一茬了呢?”
柴安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听说有位伟人曾经说过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最后建立了不世功业。还有一位伟人说过要‘广积粮、深挖洞、不称霸’,最终造就了堂皇盛世,我看他们说的还有点道理的嘛!”
这两个伟人的身份,柴安风心里是清清楚楚的,可耶律楚材就不可能知道了,不过他却有一颗清醒的头脑可以进行分析,顿了一顿道:“想必是这两位,是在积攒了广大的地盘之后,才有底气这样韬光养晦的。柴兄现在所依赖的,不过是一间商号、一座小城和一个港口而已。说句难
听话,没有战事的时候还能经营得红红火火,可一旦有个什么纷争,又能支持多久呢?别的不说,就拿最弱的大宋国来说,要是他们铁了心,要全力攻打柴兄,柴兄能赢一次、赢两次、赢一百次,但只要输了一次变是灭顶之灾,不是吗?”
耶律楚材这话还真有几分醍醐灌顶之效!
说得柴安风一个劲地点头——还真是这个道理,青龙镇巴掌大的一个地方,要把它团团围起来,满打满算也不过只需要两三万人马就绰绰有余了。而崇义号工坊最怕的,就是遇到天灾人祸、烽火战乱了,一旦打起仗来,所有的商路统统会中断——原料运不进来、商品运不出去,钱也赚不到了,更何况还有许多粮食眼下也主要依靠进口。算来算去,也只有青龙港最有用了,至少青龙港里有船冲着大海,实在不行那只能乘着海船一走了之,到大海上去寻找新的机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