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不会认不出来吧?”柴念云已是满面愁容。
“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耶律楚材解释道,“如今朝廷里是史老相公当政,他是柴兄的对头,这么好的一个能够陷害柴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要学生看,这个所谓的文书,说不定就是史老相公亲自授意浦家去伪造的!”
“好你个史弥远,你这是一心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啊!”柴安风骂道。
“何止是把柴兄往死路上
逼,那是要把柴郡主、柴兄的各位夫人、甚至是我耶律楚材全都逼上绝路。嘿嘿……”说着说着,耶律楚材居然笑了起来,“好一个谋杀朝廷命官的逆案,史老相公非得把文章做足了不可。诸位,谋逆大案是没有主、从犯的,凡是牵连其中的一律要定罪杀头。还记得前些年的霅川之变么?”
杨妙真眉头一紧——
霅川之变红袄军也参与过,是鄱阳湖潘家弟兄撺掇济王赵竑起兵造反的事情,说起来这事同太湖杨玲娇也有些瓜葛。只是杨玲娇十分不喜欢赵宋官家,当即拒绝了潘家弟兄向杨玲娇求援的请求,而杨妙真也因事耽搁在了临安城内。因此真正起事的时候,潘家只有手下几十个心腹参与而已。赵竑见这十几根毛就敢造朝廷的反,实在是哭笑不得,便索性指挥王府护卫,先将“反贼”扑灭了,这场霅川之变也终于以闹剧的结果收场。
要是有心替涉案的济王赵竑开脱的话,赵竑不但没有参与谋反的罪过,反而有平定叛乱的功劳。就算没有偏袒,那赵竑也该是不功不过、功过相抵而已。
可最后呢?
堂堂先帝的儿子,济王赵竑,未加审谳就被软禁起来,不过半年之后就不明不白地死了。而且有明眼人都知道,求生欲强烈的赵竑,怎么可能郁郁而终或是自杀了事呢,必然是史弥远逼他死的。
宗室亲贵尚且如此,柴安风这么一个外姓的勋贵就更是如此了。
这事还同之前那场所谓的“里通外国”的官司不一样,不光是几个御史言官吹吹风、骂骂街而已,而是一场板上钉钉、有凭有据的刑事案件。
要是被史弥远捏住了这根小尾巴不放,那柴安风怕是要被往死了打了。
还不光是柴安风一个人,说不定他身边的这些至亲好友,也都会被按上谋逆大案的帮凶的罪名,一并被送去杀头
充军!
因此,耶律楚材这一句:“还记得霅川之变么?”的问话,就好似三九严寒挂起的寒风,吹得在场之人无不脊背发凉。
“这……这……这可怎么办?”柴念云哆嗦着问道。
杨妙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试探地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不如柴兄弟全家老小,全都跟我去江北山东去?我红袄军虽然势单力薄,但豁出性命,也要保柴兄全家安然无恙!”
“要不去襄樊我哥哥那里?他手里有兵有将,朝廷不敢拿他怎么样的。”孟银屏咬牙道,“就算一个不妙,大不了投靠金国去。史老相公手再长,还能管到金国那里吗?”
孟银屏同金国有着深仇大恨,能让她说出投靠金国这种话来,可见她也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
就连郑婷儿也表态道:“就是这话。我们被赶出临安,不过几年功夫,就经营了那么大一个青龙镇。这回被陷害,最多不过是再次重启炉灶而已。只要我们手里捏着技术、人脉、商路,不拘是山东、襄樊,哪怕是海外,都能重新闯出一条出路来。说不定没了朝廷的掣肘,我们崇义号的生意还能越做越大呢!”
“好!事不宜迟,不如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来他个卷包烩,把整个青龙镇全都搬走了,让他们到这片废墟上来抓我好了。”柴安风总结道。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引出谋反大案话题的耶律楚材的语气这时候却轻松了起来,“学生方才说的,那是最坏的打算,我看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当初我劝柴兄跳出临安,其实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当年史老相公就能找到这么一件所谓‘板上钉钉’的案子,那柴兄已是在劫难逃了。可现在柴兄俨然一方诸侯,他想捉柴兄,就一定能捉到么?大不了兵戎相见,就凭禁军那些个人马,就能拼得过柴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