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方道:“刘二叔因何而死,下官已经查明。爵爷、郡主、诸位,那下官就直说了,刘二叔是中毒而死的!”
“中毒?这怎么可能?江湖上下毒谋害他人的事件颇多,要是中了毒,无论是牵机、断肠草还是鹤顶红,我们盐帮怎么可能验不出来?”苏南雁插话道。
柴安风白了她一眼,道:“南雁不要乱说,听宋慈先生说话。宋先生说是中毒而死的,那就一定是中毒而死的。倒是宋先生有没有查清楚,刘二叔是中了什么毒?”
宋慈脸色严肃:“什么毒,下官愚钝,没有验出来。但这种毒,下官却是曾经见过的!”
“这不是瞎胡扯嘛!你既然见过,又怎么可能验不出来?”苏南雁道。
柴安风也道:“可不是嘛!以宋慈先生的才干,或许第一次用的毒,还能蒙混过关,可用了第二次了,先生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这就好比动画片里的圣斗士,同样的招式用第二遍,对圣斗士而言就是无效的。而宋慈,就是法医界圣斗士中的黄金圣斗士,有人在他面前使用同样的招式,那不就等于在找死吗?
原以为,只要请出了宋慈,那就一定能够查明刘二叔的死因,却不料宋慈异常老实起来,答道:“确实是认不出来。爵爷,还有这
位孟银屏姑娘,两位还记得当年老孟将军是如何死的吗?”
孟银屏听了一怔,两只眼睛顿时湿润了,抢话道:“当然记得!家父是被歹人用毒箭射死的!”
“没错!”宋慈眼神一闪,“老孟将军虽然年高,筋骨却极为强健,区区一只短矢,又怎能射得死他?害死他的,乃是箭矢上煨的毒药!下官不才,当初未能识得毒药的来源,直到今日也未能查清。不过下官敢用脑袋担保,这两种毒药,乃是出自同源,吃到肚子里是没用的。只有用利刃划开肌体,让毒药经血管流入胸膛,才能让心脏骤然停止……人,便也死了……”
“那不对啊!”苏南雁插话道,“刘二叔的尸首,我和哥哥都验过的,并没有半点伤口啊!”
“苏姑娘请看!”
说着,宋慈又快步走到刘二叔的尸体的旁边,抬起一条软绵绵的右臂,往毛茸茸的腋下一点,又道:“伤口就在这里!”
听了这话,苏南雁和孟银屏两人也不嫌脏、也不嫌臭,赶忙跟上去两步,俯下身子,朝着宋慈指点的地方仔细观瞧。
果不其然!
宋慈手点的地方,正有一处米粒大小的伤口。这处伤口已然糜烂发紫,既同周围粗粝的皮肤不同,又绝不是正常的黑痣、痦子、疮疤!
这处创口被宋慈这一指点,显得格外突兀异常,看着就显得异常扎眼、邪乎。可要是没经宋慈的指点呢?这么小一个伤口,又在腋下这种隐蔽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发现。就连江湖经验异常丰富的苏知鱼,在初次验伤时候,不是都疏忽错失了吗?
宋慈缓缓放下刘二叔的手臂,道:“毒药就是从这个伤口流入体内的,同孟老将军死时候一模一样,显然用的是同一种毒药、同一种下毒手法。”
“难不成这种毒药竟这般厉害?这么一点点小伤口,能使进去多少毒药?就能置人于死地?而且还是在眨眼之间就能起效么?”孟银屏问道。
诚然。
医药学和毒药学,在某种角度上讲,其实是一母同胞生养出的一对双胞胎。在医药学不甚
发达的古代,毒药学同样不甚发达。使用的所谓牵机、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不过是偶然发现能够致人死命而已,既不了解其有效成分、也不明白其作用机理。下毒的时候,能不能毒死人、用多大计量才能毒死人,就好像是撞大运一样。
就比如当年太子李建成谋害李世民的时候,他下的毒只够李世民呕吐腹泻的,一阵折腾之后,李世民还能在第二天发起玄武门之变,一举反杀成功反将太子李建成拿下。
因此也可以这样说,古代常用的毒药,除非剂量大到可怕的程度之外,没有一种是能够当场致命的。猛烈的,只要催吐就能解毒;温和的,只要不是每天当饭吃,就毒不死人;还有个别缺德的毒药,吃了以后,又是肚子疼、又是眼睛花,折腾个一年半载的,都弄不死人,反倒是留下了一堆疾病,让人苦不堪言。
所以,苏南雁的问题也并非全无根据:就连她这种常在江湖上走动的人,都没见过能够立即取人性命的毒药,宋慈一个庙堂上的官员所说的话,能当真么?
面对苏南雁的质问,宋慈却没有丝毫示弱。
只听他正色道:“就是因为起效如此之快的毒药,除了在孟老将军和这位刘二叔身上发现过之外,便别无二家,下官才敢确定,这两位是中了同样的毒药而死的。这点,无可置疑,下官敢拿身家性命担保!”
苏南雁还戴着三分疑惑,可孟银屏已是全然相信了宋慈的说法,追问道:“宋先生,此毒虽然少见,却同其他一切毒物不同,难道先生真的识不准是从何而来的吗?”
大抵是为了低头验尸方便,宋慈并没有好像寻常宋朝的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