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点起这一把火。
耶律楚材分析得头头是道,柴安风听了不住地点头:“先生果然大才,不枉我废了那么大功夫才将先生从成吉思汗帐下挖了过来。下面我们怎样做,不知先生有没有主意?”
耶律楚材谦逊了两句,道:“爵爷今日能够散尽金银、收买人心,这点很好!至少将崇义号工坊稳定住了。下面,就可以想法子稳住盐帮和忠顺军了……”
耶律楚材话未说完,便听苏南雁插嘴道:“盐帮就尽管放心好了。江湖儿女,讲究明来明往,用阴谋诡计没用!只要有我和我哥哥在,那就没人能动得了我盐帮!”
“对!学生也听说过,说苏姑娘武功盖世,普天之下大约除了红袄军杨妙真之外,就没人是你的对手。盐帮苏帮主也是江湖经验丰富的少年英雄,想要使什么手段,怕也骗不过他。盐帮这边,柴爵爷尽管放心好了。”耶律楚材道,“至于襄樊忠顺军那边,学生倒有个反客为主之计……”
一旁的孟银屏听了一怔,低声问道:“反客为主?耶律先生可别是要让哥哥领兵来临安吧?”
耶律楚材摸着胡子笑道:“带兵勤王,哈哈哈,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不到你死我活的关头,何至于用这一招?我的意思是,可以让金国人,帮帮爵爷的忙。”
“什么?金国人?帮我的忙?”
“不错!就是金国人!”耶律楚材眼神一闪,“只消爵爷修书一封,让完颜合达陈兵于樊城,造成前线紧张的局面,那朝廷就不敢动孟珙分毫。他的地位愈发稳固,爵爷便也就稳若泰山了!”
一
提起金国人、一提起完颜合达,孟银屏自然而然产生了一丝不信任感:“金国人天性狡诈,又不讲信用,他们真的能如相公吩咐的这般行事么?”她毕竟跟着父兄同完颜合达在襄樊对抗了十几年,产生这样的刻板印象也并不奇怪。
耶律楚材立即解释道:“我用的就是这份狡诈。完颜合达耳目清明,爵爷被困之事,就算这几日他不清楚,再过两三天,怎么着也该得到消息了。小孟将军是忠顺军的主心骨,爵爷就是忠顺军的后盾。现在后盾被困,完颜合达又岂会错失这么个机会?”
“对,完颜合达就是这样的人。有钱不赚王八蛋,有地不占糊涂蛋。完颜合达不是王八蛋,更不是糊涂蛋,成天想着的,就是重夺樊城。”
“所以我们索性来他个反客为主,让他陈兵樊城,他知道大宋有备而来,守备的又是小孟将军,估计也就做个积极进取的姿态给金国皇帝看看,并不会冒险攻击的。因此银屏夫人尽管放心好了,襄樊可是固若金汤呢!”耶律楚材道。
孟银屏被耶律楚材这句“夫人”说得脸色一红,抿着嘴、咬着牙便不说话了。
见众人都无异议,柴安风便取来笔墨纸砚,亲自写了一张小条子,让孟珙依计行事。
这张条子极为紧要,要是被史弥远抄走了,这一招“驱虎吞狼”之策失败还是小事,还会被扣上里通外国、拥兵自重的罪名!
因此柴安风特意嘱咐苏南雁,这张要了命的条子,必须亲手交给孟珙派来传令的兵士,并由苏知鱼亲自陪同,赶赴襄樊,亲手送到孟珙手里。
苏南雁郑重答应一声,又将柴安风的话复述了一边,这才将纸条揣入怀中,一闪身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见苏南雁走了,柴安风方松了口气:“唉!没想到史老相公做事这么绝,这不是要把我崇义公府连根拔起吗?他难道不知道,咱们柴家当年也是宋太祖的主公,太祖皇帝有旨意,不能给柴家定罪的吗?”
“皇帝说的话,皇帝自然也能收回。何况现在史老相公权势比皇上还大,只要爵爷坐实了谋反之罪,矫诏也好、逼迫也好,让皇上下旨赐爵爷自尽,那又有什么难处?现在的崇义公府,以爵爷为一人
为马首是瞻,爵爷要是死了,公府也就一哄而散了。”耶律楚材道。
“可不是嘛!”柴郡主柴念云这时插话道,“可惜婷儿、银屏的肚子都不争气,这么些日子,都没给我们柴家留个一男半女的。否则就算弟弟有个万一,崇义公的爵位好歹也算是后继有人。现在……唉……总不能便宜了那柴辅仕吧?”
柴辅仕是柴安风的亲叔叔,论亲疏远近,他还真是柴安风之后,崇义公爵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特别是这厮跟史弥远走得近,崇义公的爵位空缺出来,他还真是继任的不二人选呢!
郑婷儿听了柴念云的话,脸上臊得一阵羞红,低头玩弄着衣带,嘴唇翕动着不知说些什么。就连孟银屏也是满脸通红,低头沉思不语。
柴安风见气氛尴尬,忙道:“好了,好了。真麻烦,咱们就别说扫兴事了!反正在公府里也没啥事好做,我们就大吃大喝一顿,好好休息,看史弥远还能有什么后招!”
众人忙活了整整一天,早饭连同午饭都没吃一口,晚餐自然是饱餐一顿,吃得人人心满意足,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柴安风回到卧房,虽然睡意惺忪,可他满肚子的心事,却是半点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空荡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