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后,我原想找机会搭救济王爷的,因此一直留在临安城中。”
“什么!你一直在临安!”苏南雁抢话道,“这怎么可能?我多方查询,找的就是你杨妙真,江湖上都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怎么还敢留在临安?居然还没被我们发现?”
杨妙真嗤笑道:“什么天罗地网?在别人眼里是天罗地网,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烂布而已,同爵爷‘崇义号’工坊里的绸缎没法比。哦,对了,前两个月工坊里少了几匹金丝红绸,就是我偷偷拿了的。我喜欢得紧,没有事先同爵爷打个招呼,还请恕罪。”
柴安风这才回想起来:当初第一次带史烟罗、
索菲亚去自己旗下的织坊时候,就听郑婷儿说工坊仓库里少了几匹绸缎,还被郑婷儿骂了几句呢!
只不过柴安风家大业大,几匹绸缎不过是九牛一毛——不,是九十牛一毛——而已,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料到这件并不大的盗窃案子,居然是杨妙真犯下来的!她不仅敢滞留在临安城里,还敢出入崇义号的工坊,甚至还顺手牵羊取走了几匹绸缎。
幸好她只对绸缎感兴趣,要是对柴安风的性命感兴趣,顺手一刀杀了,那可就麻烦了!
这样的胆色、这样的本领,也着实让人觉得恐怖了。
想到这里,柴安风禁不住脸上抽动了一下,赶紧客气两句:“妙真姑娘何须如此?你要是喜欢我的绸缎,开口说话就是了,我送你一车、两车都行,何必偷鸡摸狗的呢?”
此言一出,身旁的苏南雁吃起醋来:“你倒大方。我问你讨绸缎,你怎么才给了我两匹?做一件衣服都有些吃紧的。送别人倒是好大手笔!”
柴安风忙道:“行了行了,回去我也送你好不好?”
杨妙真听了,笑道:“苏南雁姑娘同爵爷一同修习武功秘籍,有这样的情分,爵爷怎么还这样小气?难怪苏姑娘会生气了。”
什么!
就连苏南雁同柴安风一起修炼武功的事情,杨妙真都知道了?
苏南雁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柴安风的脸皮稍微厚一点,脸上不怎么红,却也不敢随便说话。
倒是苏知鱼好奇地问道:“怎么?爵爷在同南雁练武吗?”
柴安风赶忙接话:“是,是,就是学些拳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们练习的是吐蕃密宗的内功,练功的过程实在是难以启齿,柴安风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再多掰扯,赶紧话锋一转,对杨妙真说道:“妙真姑娘既然拿了我的绸缎,拿的又是红的,正配着你们‘红袄军’的名号,今天怎么不
见你穿呢?”
杨妙真笑道:“爵爷的绸缎太精贵了,我是要上马奔袭、下阵杀敌的,怎么好穿?”
柴安风抬眼望去,果然见杨妙真身上粗布红衣都已破损了,好几处还沾着干涸了血液留下的黑色痕迹,不过想来杨妙真武功天下第一,这些血应该都是敌人留下的吧。
“原来是妙真姑娘舍不得啊!”柴安风道,“那好办,那好办。你捎个话,派个弟兄过来,我每个月都送你两匹。这样你月月都穿新衣服,也就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了。”
苏南雁听了,心中又升起一股子醋意来。可她被杨妙真点破底细,是再也不敢抢白了。
“那我就谢谢爵爷了,到时候我派刘天雄过来好了,他也算是爵爷的熟人了,不打不相识嘛!”
刘天雄听杨妙真点到了他的名字,赶忙闪身出来,拱手道:“既是姑姑之命,那我刘天雄就当一回挑夫吧。”说着,便爽朗地大笑起来。
说起来刘天雄虽然同柴安风有些龃龉,却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今日又见他从金国完颜合达手里收复了樊城,更让这个血性的汉子,打从心眼里佩服起这位柴爵爷来了。
杨妙真也是一样,同柴安风越说越热络,却忽然被身边一阵粗暴的声音打断了:“柴安风,你一个朝廷的鹰犬,侥幸取下了樊城,凭什么在这里得意洋洋的?要没有我们红袄军兄弟在后面替你袭杀金狗,你怕是早被砍成肉泥了吧?”
柴安风注目望去,却见说话之人既不是杨安儿,也不是李天雄,而是一个身高马大、满脸虬髯的汉子,又见他手里拄着一支钢枪,浑身都是干透了的黑血,料想他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物。
不过按照柴安风的性格,越是同他拧着来的人,他越是不给面子。
于是柴安风笑道:“哟?你谁啊你?我跟妙真姑娘话说得好好的,轮的上你插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