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风却是笑不出来。
要说这个孙家康也是颇有几分心计了,料想那吴天霸或许会耍赖,故而特地多长了个心眼。没成想穷的还真的是怕了横的,这吴天霸果然来了一出鸡蛋里挑骨头的好戏,明摆着是要无中生有、故意找茬的。
想到这里,柴安风禁不住生出一番恻隐之心来:“孙家康,有道是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听这件事情吧,就是说破了天,也是你有理。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对了,还有这位赵相公管定了,保准不会让你吃亏。”
一听柴安风这里打了保票,苏知鱼又不淡定起来,在他耳边低语:“爵爷,这一路还是以平安抵达襄樊为要,事情闹大了不好。”
柴安风笑道:“苏帮主怎么说也是血里火里趟过来的汉子,怎么这么怕事?你放心,事情闹不大的。”
正说话间,灾民之中又是一阵明显的骚动,紧随而来的便是一个听上去甚是粗暴的声音:“嘿,闪开些,闪开些。冤有头、债有主,老子是过来找孙家康的,不相干的赶紧滚开,省得溅你们一身血!”
灾民们是敢怒不敢言,心中虽然不忿,却慑于来人的威吓,还是让开了一条路。
柴安风却不怕事,远远便招呼道:“哟,这么大口气,莫非你就是吴天霸吧?”
吴天霸回答:“你是什么人?老子是来找孙家康的,你他妈少管闲事!”
“闲事?哈哈哈,说得好,小爷我也正好闲着,恰好管管你这件闲事。”柴安风满脸都是轻蔑的笑,“不过你这闲事在我看来,都是些小事。不就是孙家康欠了你的债嘛?小意思,我替他还了。”
吴天霸听了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却不回答柴安风的话,反而向后一招手,招呼过自己的几个弟兄:“兄弟们,你们瞧瞧,什么叫仗义,这就叫仗义!孙家康欠了老子的钱,这厮却要强出头替他还钱。哼!就怕他不知道姓孙的欠了老子多少吧!”
说罢,那群“弟兄”便哄笑了起来。
柴安风抬眼扫视了过去,却见这吴天霸长得凶恶,他带来的兄弟们也一个个浑身痞气,
人数也有二三十人,乍看上去倒也有些唬人。
不过这群人一看就是些乌合之众,已经见识过杨妙真、刘天雄这等人厉害的柴安风,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只淡淡答道:“知道,不过就是一只鸡嘛,有什么了不起?”
“一只鸡?哈哈哈,他说一只鸡!”吴天霸嘴角一撇,“弟兄们,他说就一只鸡!光一只鸡,犯得着我吴天霸亲自过来跑一趟嘛!”
他的“弟兄们”听了这话,又复大声哄笑,还有些人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苏知鱼见状不妙,立即暗暗传令下去,要众人全都准备起来。
这次跟着扈从的,都是几代侍奉崇义公柴家的老家人了,听这个叫吴天霸的敢同柴安风叫板,心里早就不服气了,恨不得这就把来挑事的这帮混蛋立即掀翻在地,先狠狠揍一顿再说。
奈何出门时候,崇义公府的当家人柴郡主柴念云有言在先:这次出门,第一要保证两位贵人的绝对安全;第二要讲礼貌、守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闹事。
因此他们听了苏知鱼的号令,却只是起身助威而已,最多就是手里握紧了扁担、撬棒、擀面杖之类的家伙,预备着打一场不伤人命的架罢了。
柴安风手里有钱、身边有人,心中自然就有底气,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欠债还钱,应当的事。一只鸡的事,是孙家康告诉我的。我不能听一面之词不是?他欠你多少,你也报个数。”
听柴安风几句话说得十分得体,吴天霸倒也吃不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路数,斟酌着说道:“起初也只是一只鸡,可后来鸡生蛋、蛋生鸡、鸡又生蛋……”
“你胡说!孙家康说借的是一只公鸡,公鸡怎么生蛋?分明是在胡说。”这边赵昀已忍不住脾气了。
柴安风赶忙低声劝道:“赵相公,你是什么身份的人?跟这种人争论,岂不是自降身份了?”
说着,柴安风又扭头对吴天霸说道:“行了,你的意思我懂。就算是小母鸡好了,你报个总数。”
吴天霸没想到柴安风说话这样干脆,又愣了一愣,随即说道:“你是爽快人,那老子也给
你来个爽快的。五百,还我五百只鸡,这事就算完了。”
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柴安风同郑婷儿一起做生意,生产出的绸缎、瓷器、纸张之类,贩卖到南洋、西洋去,一转手便是两倍的收入,都能算得上是暴利了。可这个吴天雄——上嘴唇碰下嘴唇,一张口就是五百倍的利润。呵呵,生意这么好做,谁他妈还去开工厂、办镖局?
于是柴安风冷笑了一声:“哼!你这厮说话动过脑子没有?就算一只母鸡,一天下三颗蛋,这才短短几天?就能有五百只鸡了?”
“你他妈少跟老子扯这个!还得起就还,还不起就别给老子强出头!没有金刚钻,你他妈揽什么瓷器活!”吴天霸叫骂起来。
五百只鸡,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