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萨纳克教授来说,看论文是一件很经常的事情,毕竟作为《数学年刊》的主编,需要他审稿的论文是很多的。
尤其是那些有潜力登上《数学年刊》的投稿,不管是符合他研究领域的,还是不符合他研究领域的,他很多都看过。
所以现在让他来看林晓的这篇报告,也算是找对人了,尤其是这种数论领域的成果。
他当初拿到沃尔夫数学奖,就和他在数论领域做出的贡献有关。
同样,也正如蓬皮埃利教授说的那样,没有哪个数学家不会对这些素数问题感到有兴趣,毕竟它们看起来是那么的简单明了,不就是一个个的正整数嘛,虽然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少不了要用到各种奇形怪状甚至是繁杂的数学符号,有时候也得用上根号来让它变得不再是整数,但是总归看上去很简洁嘛!
不然的话,为什么民科们热衷于解决哥德巴赫猜想而不是黎曼猜想?
因为他们凭借自己九年义务教育得到的知识都能看懂哥德巴赫猜想,于是就凭借着一腔胆识冲了上去。
至于黎曼猜想,他们大概还得问一下这个ζ函数是个啥,更不用说其中还涉及到了复平面、复分析之类的,这让他们来搞,哪怕是想要找个地方入手,恐怕还得去学习一下复分析,而学习复分析之前还得学一下数学分析,只不过学完这些之后,他们大概就清楚自己曾经的想法有多年少无知了。
总而言之,素数问题看起来很简洁,梅森素数也是如此,以至于萨纳克教授也曾经研究过这些东西。
不过,林晓的这篇论文中,解决梅森素数的问题是在最后的十页中,前面六十多页,主要就是讨论将模形式论和群论结合,从而实现对多项式的变换。
所以萨纳克教授现在看的就是这个部分。
“嗯……前面这个变换,似乎有点意思,好像就是他那篇论文里面的方法?嗯,是整理出来了嘛。”
看到这,他无奈地摇摇头,其实到这里就行了,林晓已经可以将前面这部分内容作为报告,到时候在大会上进行演讲了,这也是萨纳克教授当初以为林晓要搞的。
只不过,现在也才到第十三页,后面还有一大堆呢。
这个林晓,搞出的到底是什么骚操作啊……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维亚纳教授会找他来看林晓的这篇报告了,大概是维亚纳教授也觉得林晓不按套路出牌,于是就找他这个始作俑者来看看该如何处理。
轻轻摇摇头,那还能咋办,只能继续看呗。
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收到最后的那份‘喜’,不论如何,那也是自己看中的年轻人嘛。
而后,他便继续往下看去。
很快,他看到一行式子。
【tr(ρf,λ(frobp))=c(p,f)…det(ρf,λ(frobp))=Ψ?(p)n(p)^k0?1……】
“这一步……有点意思。”
他又往下面看去。
【ρf,λ:=ρf,λ(modλ):gf→gl2(fλ)……】
越看,他的眼睛也越发凑近了屏幕,想让自己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因为,到这附近的变换,他的思维也随之跟进,脑海中也仿佛有两根弦,忽然接在了一起,然后奏响了起来。
这一步,让他也感到了惊叹!
“竟然还能用这种方法,实在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或者说……太大胆了!”
他默念着,脑袋也跟着感慨似的摇晃起来。
“这年轻人的想法,真是和我这种老家伙都不一样了。”
忽然想起什么,他又从旁边那扯来了草稿纸,开始演算起来。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办公室里,萨纳克教授的其他学生看着萨纳克教授的样子,都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感慨。
他以前审稿的时候可没有过这种情况啊?
有一位研究生借着帮教授泡咖啡的名义,走上去拿起萨纳克的咖啡杯,然后往电脑上瞅了一眼,看了一会儿后,他也茫然了,这又是哪位大佬的论文?
这好像是数论吧,又不像是数论,其中还有一些同态群构造,好像还有一点模形式的理论在里面,难不成是哪位研究朗兰兹纲领的大牛?
这位普林斯顿大学数学在读博士放弃了思考,选择老老实实地给教授泡咖啡去了。
就这样,时间慢慢过去。
七十多页的论文,当然很长,虽然前面十几页比较好理解,很快就能够看完,但是中间的四十多页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由于已经涉及到了一种新的数学方法,所以萨纳克教授也得严谨对待。
东海岸的风从白天吹到了傍晚,直到太阳消失在普林斯顿这座充满了乡村风光的城际线西边时,办公室内,萨纳克教授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头。
“大概,高斯当初也是这样的惊才绝艳吧……”
他微微慨叹一声,从这篇论文中,他看到了大数学家的思想在其中迸发,仿佛真理于其中孕育。
历史上所有著名的科学家们,人生中最重要的成果都是于20到40岁之间作出的,比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再比如牛顿的微积分、万有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