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自跟母亲和妹妹说话,黎正青回军营去,到了晚饭时间,黎正青也没回来,秦宝倩似乎早已对这样的事司空见惯了,便将饭菜拿个木盒装好,拿布裹成个包袱对黎淑荞道:“你去送给你爹吧。”
黎淑荞笑着接过来,对黎雨初道:“这几日爹的肠胃不好,娘怕他吃军营里的大锅饭不舒服,特意让我给他送。”
她提着布包裹从后院的马厩里牵出马来,翻身上马,黎雨初看着就要黑的天色,关切地嘱咐她:“路上一定要小心!”
秦宝倩笑道:“这路她是走惯了的,倒是无妨。”
两人在门口目送黎淑荞的身影消失在黄昏中,秦宝倩露出忧虑神色:“唉,这丫头这几个月在这里都养野了,日后真不知道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好。”
黎雨初笑道:“母亲不用忧虑,看六妹这性子自己是有主张的人,若我们强行给她找个人家,她只怕是不乐意,她还小今年也不过才十二岁而已,成亲的事不图早,最重要人要选好,咱们慢慢来。”
秦宝倩连连点头:“是了,是了,还是要选好人才是。雨初,你在京城也帮你六妹看着点,看到哪家的公子人品好的,就多留意着些。”
黎雨初笑着应了,心里却想,这秦宝倩到底老思想,总想着给女儿找个京中权贵,其实在她看来,以黎淑荞现如今的性子,倒不如找个普通点的人家。要知道高门大户虽好,规矩也多,小户人家也许反而过得更自在些,她更看重的是妹妹将来的幸福,若能和相爱的人自由自在,可比嫁什么功勋世家好得多了!
跟秦宝倩在屋里说了会子话,天色早已全黑,黎淑荞还是没回来,秦宝倩不由有些急躁起来:“往日里这么长时间,她早该回来
了,不会是有什么事了吧?”
黎雨初抚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六妹机灵得很,还是骑着马,想来定然不会有事的,我去门口迎一迎她。”说着就起身出了院子去。
她在胡同口站着,翘首看着来路的方向,等了大概又一盏茶的时间,隐约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伴着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她立刻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等着黎淑荞来到近前了,她高喊一声:“淑荞!”
黎淑荞勒住马跳将下来,扑进黎雨初的怀里,竟是眼圈红红的。
“你这是怎么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黎雨初讶异地问。黎淑荞性子开朗,很少会这样哭泣的。
黎淑荞用手抹着眼睛,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黎雨初有些急了,追问。
她定定地看了黎雨初片刻,才闷闷道:“二姐,可怎么办呢?我刚才去给爹送饭,爹正在营中商议事情,我便将饭给了他的副将,让他等着爹空了送进去。我看那副将神情怪怪的,心中一时好奇,便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溜到大帐的后面,偷听爹说话。谁知,谁知——”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又“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黎雨初抚住她的肩头问:“你听到爹说什么了?”
“我听见爹在说四哥的事,原来是西满国那边的细作回来一个,禀报说四哥在西满国被抓住了,只怕性命难保!”黎淑荞说着哭声越发大了。
黎雨初低低的“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是主要探听消息的吗,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
“我当时听到这消息就没忍住急哭了,被爹发现我躲在账外偷听。他将我叫到账内,告诉我说,四哥是带着任务去西满国的,说是西满国的东院大
王近些日子频频往边境调兵,颇有要大动干戈的迹象,爹让四哥他们去找到西满与我们云国交界处的布防图,以备日后打起仗来能先发制人。已有细作探听到布防图在东院大王府邸的书房暗格里,四哥是去东院大王的府邸偷布防图的时候被抓住的。”
“那现在爹是如何打算的?”黎雨初赶忙问。
黎淑荞摇头:“爹想找人去救四哥,但又不能随便拿将士的生命冒险,毕竟一旦细作被抓住,只怕是凶多吉少,爹也正苦恼着呢。爹怕娘和你等我等得着急,赶着我先回来,我没法,只好回来了。”
黎雨初握紧拳头,转身就走,黎淑荞拉住她:“二姐,你做什么去?”
“我去找爹,我想去救四弟!”黎雨初拉住马的缰绳,翻身就上了马。
黎淑荞拉住黎雨初的腿:“二姐,我跟你一起去!”
“你回去,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们担忧也就罢了,可别让母亲跟着也担忧了。”黎雨初对她温和道。
黎淑荞还要再说,黎雨初略略加重了口气:“母亲在家等你原就急了,难道你要让她急得自己去找爹吗!”
黎淑荞这才松开手来,黎雨初立刻一甩马鞭朝着军营的方向而去。她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军营,士兵禀报进去,黎正青亲自迎出来,黎雨初顾不得跟他多说,直接开门见山:“爹,救四弟的事你可有主意了?”
黎正青愁眉叹气:“军中是有规定的,不能为了细作暴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