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雨初心里想:差点你家三小姐就成了你家公子的夫人,当上你的主母了。
黎雨晴脸带红霞,摆手道:“我不着急嫁,还想在家多伺候爹两年了。倒是你,春云姨姨,自从娘去世,你被赶出黎家,后来如何了?这些年我总时不时想起你来,不知道你过得怎样了。只可惜我那时还小,什么都做不了主!”
春云握着她的手温柔笑道:“谢三小姐惦记了,我被赶出黎家之后便回了娘家,后来娘家哥哥把我重新卖给了常县的宁家,我在宁家当了好几年的丫鬟,亏得主母和善,等到了年岁便将我配给了门房小厮,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吃穿不愁了。现如今我俩到了岁数,主子见我们尽心尽力的,便给了银钱放了回家,让我们好好过日子去了。”
她说着咬了咬牙:“说起来,当初我被赶出黎家倒是因祸得福了,碰到个好主母,不像黎家这……”她话说到一半,忽的想起不妥,硬生生住了口。
黎雨晴笑道:“无妨的,春云姨姨,大姐这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春云这才对着黎雨初又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唤声“大小姐”。
黎雨初对她道:“我想起你来了,小的时候在陈姨娘处吃的那些糕点是你亲手做的,到现在我都还记得!”
春云立刻堆了笑:“大小姐好记性。”
彼此又寒暄几句,谈到了陈姨娘的死,黎雨初忽然想起前几天从黎栋那听到的事,便问:“听说当年陈姨娘死的时候,腹中已怀有三个月身孕,春云你可知道?”
黎雨晴到底年岁小,并不知道这件事,吃惊道:“娘亲还怀了孩子?”
春云脸色沉沉地点头道:“我知道,当初陈姨娘一死,夫人就急急地给我安个罪名说我伺候不
周将我赶出黎家,就是怕我知道什么,给她说出来。”
“那你可知道什么吗?”黎雨初追问。
春云脸上露出恨恨的神色:“我怎么不知,陈姨娘原本只是受了点寒,夫人找了大夫来给她医治,结果小风寒变成了大风寒,竟一病不起,最后一尸两命。这大夫到底是怎么医治的,真还得说道说道!只可惜我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还得顾着三小姐,因而一直隐忍没说。”
黎雨初脸色沉沉:“那个大夫叫什么,不知现在可能找到?”
春云咬着牙道:“我到死都忘不了他的名字,他叫段保。但在陈姨娘死后,他便不在厘城了,后来我到了宁家,也试图找过这个人,他却杳无音信,再也找不到了。”
黎雨晴眼含热泪,握着黎雨初的手道:“大姐,你定要帮我给我娘报仇啊!”
黎雨初拍着她的手:“自是要帮陈姨娘报仇的,但第一件事便是要将这个段保给找到,这件事我来想法子。你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不要打草惊蛇,知道吗?”
点头,黎雨晴道:“我懂得的,大姐!”
又寒暄几句,黎雨晴还想留春云吃午饭,黎雨初怕春云被王淑珍发现,打草惊蛇,便劝着让他们夫妻俩走了,临走前又多给了些银钱。
等着春云夫妻走了之后,黎雨初便将萱儿招到跟前来,还没说话,萱儿便道:“小姐我懂的,我会帮您打听那个大夫段保的情况的!”
黎雨初笑答:“你果然机灵。”但心里却有些微微的讶异,她原本是想让她跑腿找李霍帮忙打听的,没想到她竟一口应承下来。
以前她确实让萱儿出去帮她打听了不少事,但大多是在厘城,任务简单,但这个段保早已消失,茫茫人海,她一个丫鬟有多
大的本事打听?但她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答应的时候竟是底气十足,她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晚上,晖儿当着黎雨初的面打开了宁长远送的那个木箱,木箱里放了许多书,让黎雨初意外的是,这里面的书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连黎雨初都对这些书产生了兴趣。晖儿更是宝贝得什么似的,每日里扒着木箱找书看。
天气渐渐和暖,春天已然到来。
这日李霍来汇报:“大小姐,竹苑旁边的院子已建好,只是屋内的陈设还在打造,您要不要去瞧瞧?”
黎雨初挥手笑:“不必了,让老爷自己去瞧吧!他和三娘满意了才好!”
李霍笑着去了,黎雨初又唤住他:“你禀报老爷的时候顺便问一下,黄道吉日可选定了?若是选定了,各项采买就要做起来了。虽说是纳妾,但该有的东西不能少,不能怠慢了三娘去。”
李霍点头笑着应声去了。
第二日,晖儿去黎雨晴院中玩耍,回来之后十分兴奋:“娘亲,我见了新建的院子了,院子里种了一小片桃树,桃花星星点点的马上就要开了,十分好看呢!”
跟着晖儿回来的黎雨晴接口道:“这个李霍可真偏心,也没见给我们的院子里种这么多好看的树!”
黎雨初笑答:“到底是新院子,新姨娘嘛,自然是要重视些的!”
晖儿摇着黎雨初的胳膊说:“娘亲,这几日木匠在屋里打桌椅,我想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