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曼亲自选下的良辰吉日让文泰娶走风轩敏,免得她因为腼腆而不好意思答应。
得到消息的风轩敏心中又惊又喜,她不敢相信女皇姐姐居然有如此胸襟(风轩敏回来后,就一直称呼宇文曼为女皇姐姐)。
失去父亲后,文泰和宇文曼几乎是她唯一接近亲人的存在——现如今还多了一个儿子。
嫁入文家,能留在文泰身边,她渴望已久。
只是风轩敏坚决不同意!
她早就遭到了赫连支父子的凌辱,还被迫生下了赫连支的骨肉。
一想到这些,她就难受到想要死去。
如今的她,能在文府找点事儿做,每天远远看着文泰就够了。
可是噩梦已经过去,日子也在一天天好起来,她舍不得眼前那些美好。
活下来,就够了...
母亲不也是顶着流言蜚语,用尽一切将她拉扯大。
从没和她说过半个苦字,给了她一整个快乐的童年。
直到再也顶不住了,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才告诉了她中原还有个父亲的真相。
她一定可以像母亲那样,独自养大怀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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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麻雀正划过城市的上空飞向远处。
屋檐下,民夫们正清理着战争留下的烂摊子。
葛子谦回到了皇城,只不过因为女皇秘密召见,知道的人并不算多。
慕容诚带着他熟悉的身影也回来了。
轿子总是忽高忽低地这么摇摆,让他感觉很不爽。
所以他慢慢喜欢上了平稳的马车,人坐在车内,窗外的景色总是那么充满诗意。
诗词这种东西他到是能背上几首,可是从来没有自己写过。
何况遍地残亘断瓦,车轮又不能向仆人的腿脚那样轻松跨越这些障碍。
幸好自己英明果断,这个冬天才没有留下来遭罪。
整个城市都在抢救战争的创伤,就像抢救一个垂死挣扎的病人。
朝会已经好多天没有召开了,因为女皇很忙。
官员有事,就写上奏折,由专人送入皇宫。
这样也好,给了他更多时间去处理墨夫人的秘密。
当初为了保护墨家来不及带走的东西,在墨夫人授意下,他暗中操作,欺骗王璟打开城门。
还为伯莱国人提供了足以支撑整个冬季的吃穿。
如果女皇知道了这些,谁也救不了他们。
好在他做好了两手打算,那些伯莱国人至今也不知道是谁暗中帮助了他们。
但是女皇召见,他必须进宫走趟过场。
这么急着请他入宫,一定是那些关于弹劾国姓爷文泰的文章。
国姓爷得到了东魏的妃子,两人还在暗中偷偷摸摸。
直到如今已经产子,国姓爷不但没有将那个女子纳妾,还不知廉耻将女子留在府中。
国姓爷必须向天下忏悔自己的罪状,那个女子也必须浸猪笼。
慕容诚抓住了这个消息,让党羽们轮番发动攻击。
这样一来,许多关于保卫战的事件就会被拖延下去,墨夫人的秘密就永远成为了秘密...
耳中传来落轿声,慕容诚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地睡了一觉。
“轿夫!怎么回事?”
不是女皇召见自己吗?
这里根本就不是皇帝的正宫!
“墨应元...”
墨应元的出现,让慕容诚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真后悔当时安排这家伙当了禁军统领。
本以为宫中有了这么个墨家的人,从今以后就能高枕无忧。
结果这个墨家的叛徒,处处都以破坏墨家利益为目的。
他体内到底有没有流着墨家的血液?!
“臭小子,把老夫骗到这里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慕容诚环顾四周,并没有女皇的影子。
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只是言语上依然保持趾高气扬。
多年的官场经验告诉他,有理不在声高,但是声高往往能唬住对方。
显然,慕容诚这次失算了。
墨应元丢了一个湿乎乎的黑色布袋子,圆咕隆咚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人头。
慕容诚犹犹豫豫打开袋子后,全身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瞬间瘫软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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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要到一年一度的祭祀日子。
终于处理完了一天的奏折,其中大部分都是关于对阿泰的弹劾。
灯油已经烧掉了一大截,晚膳差不多又该凉透了。
宇文曼闭着眼靠在椅背上。
父皇给她的江山才几年光阴,已经被自己糟蹋得七零八落。
那些大臣如此烦人,父皇还在的时候是怎么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