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停了下来!
宇文曼撩起窗帘试图窥视车外,可是只能看见卫兵严阵以待的背影,和依稀传来的吵闹声。
随行人员告诉她,一个“瞎了眼”的农夫扛了一大袋黄豆准备到市场售卖,结果口袋破裂,黄豆撒了一地,卫兵已经将农夫控制在了安全区域。
出宫前她就特意嘱咐过,不要打搅百姓生活。
也不知这些卫兵是不是置若罔闻,正嚣张跋扈地驱逐挡路的百姓。
宇文曼站上车头,果然看见农夫正拼了命去拾取地上散落的黄豆。
女皇对随从下令,让卫兵帮忙拾取黄豆并送走农夫后,再次返回了车内。
几个剥好了皮的猕猴桃,新新鲜鲜地摆在盘子里。
宇文曼捏着其中一个皱着眉咬了一口,剩下的半截又被放回了盘中。
她轻轻爱抚着看不出变化的小腹,如果阿泰速度够快,也许还能还见大腹便便的自己,迎接两人的第一个孩子。
兴许是这些年东西南北的奔波让她身体早已坚若磐石,她居然没有传说中孕妇该有的呕吐,只是失眠的次数变多了。
太医为女皇开了一大堆药物,还提出食补是最佳方案,让女皇没事就吃这种绿油油的水果。
于是宫里的仆人们随时送上剥去皮的新鲜猕猴桃,想着方法求她多吃一点。
再这样下去,自己可真的要吐了。
节省习惯的宇文曼舍不得糟蹋食物,只能摇着头又拿起自己啃了半截的水果。
吃这东西能让孩子身强体壮?将来还会聪明伶俐?
宇文曼苦笑着捏住鼻子,准备吃掉剩下的半个。
严律找了一条干净的水渠洗去了满脸满身的污垢,又在寻常百姓那里偷来一身干净衣服。
他暗自兴庆自己写得一手好字换了几个铜钱,不然上哪儿去打听这种来之不易的消息。
马车内只有女皇一人。
严律偷偷割开农夫的黄豆袋子,制造了一场混乱。
他知道女皇经常不重视自己安危,他也知道女皇一定会命令卫兵们过去帮忙。
可是某个家伙居然抢在他前面朝女皇跑去。
严律从未见过这个家伙,断定此人一定是要威胁女皇的歹徒!
他顾不得自身安危,立即揪住歹人,与他扭打在了一起。
宇文曼还在为水果发愁,车外就传来了更加吵闹的声音,似乎还伴随着打斗声。
“怎么回事?!”
宇文曼有些耐不住性子,想在随从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
可是没有人听见女皇的疑问。
等她又一次走出马车,却看见卫兵已经将马车团团围住。
地上两个男人被压着头死死跪在那里。
其中一个看起来不像皇城中的人士,另一个看起来则像个乞丐。
“这是?!”
宇文曼更加疑惑...
“请女皇恕罪,刚才小的们一时疏忽,居然来了两个刺客!”
刺客?!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为什么这些人要一个个排着队来杀自己?!
宇文曼说道“把人带下去,如果不是刺客...就放了。”
直觉告诉她,两人都不是刺客。
她看清了被撕掉面巾带走的外乡人,的确陌生得很。
陌生的外乡人穿着一身青衣,发冠因为先前的打斗而不知了去向,束好的头发有气无力的耸拉着,让人看不见相貌。
外乡人既不像有深仇大恨一样说着恶毒的话,也不像被冤枉的路人一样拼命祈饶。
即使被压在地上,也顽强的不肯说半句话。
而另一个就更奇怪了。
这人同样因为打斗被散乱的长发遮挡,但是被调遣过来的差役坚称此人只是近期混迹皇城的一个乞丐。
大臣们信誓旦旦的保证皇城已经没有乞丐了,那么眼前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恢复过去的繁荣,她几乎竭尽所能,看来治理永远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把他送去安置营吧!”
宇文曼指着依然跪着的乞丐。
在安置营的难民,每天都能得到官府救济的食物。
一旦有需要的差事,也优先安排那里的难民去做。
这也是她这个皇帝的安排。
但是乞丐死死抱住了车轮,纵使几个差役努力的拉拽乞丐,也无法将他与车轮分离。
一个卫兵见拉不动乞丐,干脆拿出马鞭狠狠抽打着他。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
居然当着她的面随意殴打百姓?!
这让百姓怎么看她这个女皇?
宇文曼呵斥道“都住手!!!”
“女皇恕罪!”
军衔最高的卫兵夺过马鞭,所有人又一次跪在女皇面前。
宇文曼看见乞丐衣裳已经被马鞭撕裂了无数条伤口,看起来更加破烂了。
破布下面的皮肉,恐怕更加破烂。
这人怕不是有莫大的冤情,才能一直坚持不肯放手。
“说吧,找朕有什么事?”
宇文曼发现乞丐并不说话,估计是个哑巴!
乞丐听见宇文曼的声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