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时隔一个月死者的家人竟然才到京兆府告状。
每日到京兆府击鼓鸣者不少,但告徐相幼子?宁家这是不要命了啊!
单是徐丞相就是大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权臣,他咳嗽一声,京兆府尹都得抖一抖,更别说徐丞相是当朝贵妃的亲哥哥,太子的亲舅舅!
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那儿摆着,谁敢不给丞相府一个面子?
又有谁敢给徐丞相宠爱的幼子定罪?
宁家的人也真是糊涂了,这都过了一个月,就算之前有证据,现在证据可能早被销毁了,再来告状,掰不倒仇人不说,反而可能连累宁家。
不过也有人纳闷,宁家既然要替死者报仇,为何一个月前不报,要等一个月后才来伸冤?
京兆府外簇拥着无数看客。
宁家当家宁聚财双手持锤,用力地击打着面前的大鼓。
他双臂已经没有力气,额头冷汗直冒。
心中充满悲愤,亦有惊惧。
京兆府真的会接他的状纸吗?
想到神秘人的话,宁聚财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怀疑。
又过了一会儿,京兆府内出来两个衙役,简单询问了他情况,随后问他是否愿意挨板子。
京兆府的鼓
可不是随便能敲的,要不然谁都来敲几下,那京兆府不是忙疯了?
宁聚财来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自然不会反对。
挨了一百大板,即使早有准备,宁聚财也去了半条命。
板子是当众打的,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见宁聚财的屁股上的布料都渗出血来了。
等宁聚财挨完板子,人群中冲出几个人,上前去扶他。
大家一听一看,原来是宁家的主子和仆人。
一碗参汤先喂进宁聚财的嘴里,把他一口气吊回来,随行的大夫也赶紧给他治伤。
等宁聚财缓过一口气来,便被京兆府的衙役给带进去了。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只能站在门口观望。
很快,便有几名衙役出来,看样子是去抓人的。
有好事者见状,连忙跟在后面去看热闹。
衙役没有去丞相府,而是去了最热闹的烟花柳巷,在百花楼里把人给拧出来。
徐府小公子年纪不大,也就十六七岁,长得倒是不差,只是在花楼里醉生梦死,不知昨夜折腾到几点,被抓出花楼的时候,他衣衫不整,冠帽未戴。
被人抓住后,他骂骂咧咧,将徐丞相搬出来,见不管用,就把太子和贵妃搬
出来。
吃瓜群众觉得这届衙役很牛逼,听到对方搬出那么多大人物后台,竟然没有丝毫动摇,依然拧着徐小公子的胳膊,朝京兆府赶去。
徐小公子带在身边的护卫想要阻拦,被京兆府的人给打得落花流水,倒地不起。
原本大家还担心衙役会打不过徐家护卫,结果自然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是抚掌叫好。
小老百姓最是嫉恶如仇,看到徐相府的爪牙被打倒,个个兴奋不已。
徐小公子的护卫脸色齐变。
“两个赶紧回府告诉相爷,其余跟上去!小公子万万不能出事!”
两名徐家护卫赶回徐家。
徐丞相尚未回府,丞相夫人得知此事,差点儿晕过去,随即便命人去京兆府捞人。
去的人很快回来,说京兆府不放人。
徐林氏担心小儿子受皮肉苦,立刻命人去找徐丞相。
徐丞相正好在和太子谈政事,听到府里下人来报,只得先和太子告辞,出宫。
想了想,徐丞相没有回徐家,直接去了京兆府。
京兆府内。
“大人,徐相来了!”衙役慌慌张张地闯到里面。
京兆尹陆骁正伏案疾书,闻言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
旁边的下属
见他居然还那么淡定,也是无语。
“陆大人,徐相来者不善啊。”
陆骁翘了下嘴角。
他如今不过三十多岁,十几岁便考上状元,以一介布衣身份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若是平时,他自然也要避徐家锋芒。
但如今有了那位的支持,他何惧得罪徐家?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陆骁放下手里的笔,离开书案,迎上去。
“徐相今日怎有空到下官这小小的衙门来,下官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哼!”徐相冷哼一声,眼神凌厉地盯着他,“陆大人何必自谦,比威风,这上京城里头,恐怕没人比得上你。”
陆骁故作不解:“岂敢,徐相莫要折煞了下官。”
徐相没心思和他绕弯,开门见山:“陆大人,听说你把本官的小儿子抓进牢里了?”
“咦,有这回事吗?”陆骁状似惊讶,“谁敢抓相爷您的儿子呀!”
徐相铁青着脸怒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