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乎也变得温暖。
谢彧宣放轻了力道,像呵护珍宝般细细的呵护着傅敏酥的发丝,这一刻,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傅敏酥却毫无所觉,她的注意力全在医案上。
今天来的人太多,当时只是做了简单的记录,现在需要详细补充,在没有电脑的世界,这一项做起来极有难度,所以,她现在写的,还是底稿,偶尔,还有卡顿的时候,就只能停下来,仔细回忆一下。
如此一来,速度便更慢了。
谢彧宣擦干了傅敏酥的头发后,就静静的坐到了旁边,拿起她写好的医案看了起来。
她写的格式,不同于他看过的那些医案,她的这个简洁明了许多。
“这个……需要重抄吗?”看着看着,谢彧宣看到了几处修改的地方。
“嗯?”傅敏酥茫然的抬头,才发现谢彧宣还在,“你怎么还在这儿?”
谢彧宣无奈:“陪你。”
“我不需要。”傅敏酥应了一声,又低下头。
“要重抄吗?”谢彧宣耐心的再次问道,“你这是要把今年所有人的医案都写完?我帮你,我的字应该还能入眼。”
“行吧,抄这儿。”傅敏酥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也觉得谢彧宣说得在理,想了想,随手把一本自制
的线装本放到了他面前,“ 前面有样本,差不多就行。”
“好。”谢彧宣接过,翻开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医案,他瞧了瞧,发现她记录得很详细,诊断、用药都写得很细,他细看了一遍,就知道怎么做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各写各的,却分外的和谐。
时不时的,谢彧宣还会停下来,给傅敏酥续上一杯茶,茶壶空了,他便起身出去。
傅敏酥也没注意,只知道他出去又回来,她手边就多了一杯热茶。
外面梆子敲了三下,医案才完成。
谢彧宣比傅敏酥慢上一篇,他包揽了下来,赶她去睡:“你先睡,剩下的交给我。”
“不用,我自己来,你回去吧。”傅敏酥甩了甩手,开始赶人。
谢彧宣抬眸看向傅敏酥,没说话。
“怎么?”傅敏酥被看得莫名其妙。
“去睡。”谢彧宣言简意亥,语气不容拒绝。
傅敏酥皱眉。
“乖。”下一秒,谢彧宣就切换到了温柔宠溺的模式,无缝连接。
傅敏酥:“……”
狗男人要作妖???
“你若是觉得我在这儿你睡不着,我把剩下的拿回房写。”谢彧宣说着,利索的收了没抄完的那篇医案,冲傅敏酥微微一笑,道了声“好梦”
就径自走了。
傅敏酥脑袋晕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被谢彧宣带了节奏。
“姑娘。”枳香从门口进来,睡眼惺忪,她守在门口都睡着了,“夜深了,赶紧休息吧。”
“你怎么没去睡?”傅敏酥揉了揉眉心,站了起来。
“姑娘都还没休息,奴婢怎么能先睡。”枳香摇头,上前帮着收拾。
傅敏酥也确实累了,没再多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熄灯睡下。
次日,又是一个被吵醒的早晨。
傅敏酥搓了搓脸起来,利索的收拾妥,只是,她下楼的时候瞄了一眼,发现在门口等待的人比昨天还多,眉头就皱了起来。
谢彧宣已然在楼下准备就绪。
堂堂大理寺少卿已然充分代入招待员的角色。
“哎哟~哎哟~~”
外面,响起一阵痛呼声。
人群被分开,四个壮汉抬着一张门板挤了进来。
门板上躺着一个灰衣汉子,正蜷着身体抱着肚子了痛哭流涕的惨叫,他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匕首,血流了一床板,又滴落下来,在地上留下了一条血线。
傅敏酥皱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停。谢彧宣起身,挡下了这几个壮汉。
看到谢彧宣,四个壮汉都愣了愣,随即,把门板往地上一
放,齐齐跪下:“大人救命。”
“周游,你们这是做什么?”谢彧宣淡淡的问。
“大人,救救我五哥吧。”前排左边的壮汉连连磕头,头上汗如雨出。
“他怎么了?”谢彧宣看向受伤的那个人。
“我们刚刚在街上走,好好的就一疯子冲出来砍人,结果就伤着他了。”周游急急说道。
“报官了?”谢彧宣严肃的问。
“还不曾,这刀都只剩个柄了,总得先救人吧。”周游说着,又磕起了头,“大人,听说这儿有神医,您是不是认识?求神医救救我五哥吧,他快不行了,流了好多血。”
“你们从何处过来?”谢彧宣不理会,再次问。
“新……新澜街。”周游莫名的顿了一下。
“新澜街到此,一路有三个大医馆,为何不去?”谢彧宣语气渐冷。
这四个是混码头的闲汉,仗着人高马大,没少欺生,平时也常干混账事,今天却奔到了这儿,他要是没在,他家媳妇儿岂不是麻烦了?
“大人,这两天人人都在说长青巷有神医,我五哥还没娶媳妇儿呢,我们当然想着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