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敏酥花了两刻钟,才清理好谢彧宣的伤口。
他原本的伤口没有缝合过,这一折腾,已然再次裂开,被狼咬的几小洞也极深,条件和设备都有限,因此,清创极有难度。
杜太医被谢泗平带过来的时候,傅敏酥正好在缝合最后一个伤口。
谢泗平看到这一幕,愣了一下,就要开口。
杜太医一把按下了谢泗平的手:“噤声!”
谢泗平忙闭嘴。
杜太医背着自己的药箱上前,站在一边仔细的看着傅敏酥缝合伤口,越看,眼睛越亮。
傅敏酥绑好绷带,一转头,就对上这么一双眼睛,不由惊了一下,退开一步,才无语的开口:“杜太医,是您啊。”
毫无疑问,这是谢泗平去请来的。
“姑娘,你方才用的缝合之法是从何处学的?为何要用烈酒?这线又是什么做的?”杜太医好不容易等到傅敏酥结束,一开口就是无数个问题。
傅敏酥笑而不语。
不是她藏私,而是她知道,回答完这几个问题,还会有几数个问题等着她,这会儿,她实在没那个体力应付。
杜太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鲁莽,忙歉意的冲傅敏酥笑笑:“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你的诊治方法很新
奇。”
“倒也没什么新奇的。”傅敏酥摇了摇头,同样歉意的说道,“杜太医想知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眼下我有些倦……”
“没事没事,姑娘先歇息,歇息好了,咱们再聊。”杜太医秒懂,“正好,我今日不当值,便在此守着谢少卿。”
杜太医愿意守着,傅敏酥求之不得:“那就辛苦杜太医了,谢侍卫,稍后,给你家少爷把衣服都脱了,拿温水多擦擦身子。”
傅敏酥细细的交待了物理降温的办法,又交待枳香去抓药熬药,交待妥当,也才回枳香那屋简单洗漱睡下。
没办法,她的房间又被占了。
这一觉,睡得香甜。
傅敏酥醒来,以为已是第二天,结果,外面一片漆黑,听到外面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她才知不过二更天。
枳香还没有回来。
傅敏酥没再继续睡,她翻身起床,去看望谢彧宣。
谢彧宣已经被喂过药,体温明显的降了不少。
枳香一直守着厨房烧水。
杜太医竟也还守着,帮着谢泗平一起,时不时的给谢彧宣擦身体。
傅敏酥上前给谢彧宣把过脉,确定他已经好转,便把杜太医请到了隔壁屋。
枳香煮了饺子端上来
,每人分了一碗。
他们忙到现在,也没来得及吃晚饭,就连杜太医也是。
傅敏酥对杜太医的好感直线上升,她确定,这是一位好医生,对他的疑问,也乐意解答。
杜太医大喜,三口并作两口的吃完饺子,就拿出了自己药箱里的纸笔,像个初进学的童子般,认认真真的做记录。
这一讲,就是一个时辰。
末了,杜太医叹息道:“姑娘大才,可惜……”
“可惜我朝没有女大夫吗?”傅敏酥问得直白。
“是,要不然,以姑娘之才,必能活人无数。”杜太医点头,越想越觉得遗憾。
“杜太医,我朝为何没有女大夫?是有律法规定不能当吗?”傅敏酥借机请教。
“倒也不是。”杜太医摇头,叹着气说道,“只不过是世俗所束,自古以来,讲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当三从四德,不可抛头露面,而做女大夫必定是要与这些礼仪相悖的,所以,女子想当大夫,难,难,难!”
“据我所知,二十年前,似乎就有一位。”傅敏酥说道。
“你说的是桑先生吧?”杜太医惊讶的看向傅敏酥,“我倒是想起来了,桑先生后来嫁给了傅家人,论辈份……应是你
族爷爷?”
“是。”傅敏酥点头,“她是我五奶奶,我从小就是五爷爷和五奶奶养大的。”
“可她并不会你的这些啊。”杜太医瞪大了眼睛。
“离开这么多年,难不成还不允许人进步啊?”傅敏酥浅笑,说得含糊其词。
她可没说谎,这么多年来,五奶奶早就把她“捡”回家的外科医书研究透了,而她的医术,就是跟五奶奶学的,谁问都是这个答案。
“所以,你的师傅是桑先生?”杜太医急问。
“我是跟五奶奶学的医。”傅敏酥点头。
“你想当大夫?”杜太医的眼睛越瞪越大,“你可知,当年桑先生有多难?”
“自然知道,我有准备。”傅敏酥起身,冲着杜太医深深一揖,“还请杜太医指路。”
“你确定你要当大夫?”杜太医忙站起来避开,反复确认。
“确定。”傅敏酥抬头,眸光坚定,“一为我五奶奶未了夙愿,二为我所学所感,为医者,当竭尽全力除世人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