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所有的君王都是有些喜怒无常的,包括墨容澉,所以蒙达皇帝拂袖离去的时侯,白千帆并不太意外,她知道皇帝生气是因为她说的那句:在蒙达呆不长久。
在她看来,蒙达皇帝所做的一切都在认定他们的父女关系,让她住在女帝曾经的屋子里,身边奴仆成群,给她所有最好的东西,不舍得她离开……却偏偏不挑明关系。
才一天,皇帝就送了她太多的好东西,箱子里装不下,都堆在桌子上,东一堆,西一撮,在幽暗的光线里熠熠生辉。
白千帆坐在一屋子的珠光宝气里,百般无聊,起身走到外头,门口只有两个守卫安静的站着,她朝宁十三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守卫果然拦住他们,态度十分客气,“夫人,陛下有令,为了夫人的安全,不要随意走出院门。”
白千帆问,“宫里能有什么危险,难道还有人要对付我不成?”
守卫说,“小的只服从命令,请夫人不要为难小的。”
白千帆轻咳了一声,宁十三将守卫一把推开,可白千帆的脚还没有跨出门槛,前面就出现了几个穿黑色衣袍的男人,每个人脸上都
黑巾蒙面,只露出一双锐利凛然的眼睛。
宁十三要上前,被白千帆拉住,虽然她这些年养优处尊,但打小养成的警觉没有丢,前面那些男人身上隐约有股子杀气,宁十三硬拼的话,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
是保护还是软禁,她无法断定,心里涌起一阵疑云。
与此同时,太子正在四处打探白千帆的消息。
在这个宫里,只有太子知道皇帝为什么宠兰妃,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她长得像南原女帝。
大约是他从小没有母族,皇帝对他格外怜爱,有段时间常把他带在身边,因此,他才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皇帝对女帝的画像流泪,那时侯,他便认为画像上的女人就是他的生母。至于传闻中把自己吊死在梁上的继后,大概只是女帝离开的借口。
他努力学习绘画,花了几年的时间把那幅画临摹了下来,挂在自己的密室里,后来又查到那画像上的女人是南原女帝,从此,他便心心念念想搞清楚自己的生母是不是南原女帝?
他太清楚皇帝对南原女帝的感情,虽然白千帆是个男人,但相貌那么像,又长得文弱,他不能不多想,况且
,皇帝把她藏了起来,连面也不让见,这更让他忧心。
正在屋里焦急的踱着步子,总管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子顿时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表情,“打听清楚了?她真是个女儿身?”
总管点点头,“东顺子是这么说的。”东顺子是皇帝身边的内侍,不过已经被太子收买。
太子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白千帆不但是个女人,还是女帝的女儿,如果女帝是他娘亲,白千帆就是他的姐姐。他怎么能让自己的姐姐留在皇帝身边?
太子想了想,“派人盯紧兰妃,看她有什么动作。”他找不到,兰妃不一定找不到,女人一旦认真起来,没有办不成的事。
——
兰妃回内殿收拾了一番再出来,皇帝的影子都不见了,她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冲着乌特敏发了一通火,抱着暖手炉站在廊下吹冷风。
皇帝拥有禁宫最大的殿群,要藏个把人不难,找起来却不容易,她微眯着凤眼,目光掠过左边的一道拱门,那里通向皇帝的寝殿,她常在皇帝的寝殿留宿,对那里很熟悉,再看右边那道拱门,因为平日里不太关注,通往哪里她还真不
太清楚。
她问跟在边上的侍女,“从那道门出去,通往哪里?”
侍女答,“回娘娘,那边只是一些没人住的空屋子。”
“空屋子?”兰妃眉头微蹙,信步走了过去,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是一条窄狭的夹道,青石铺面,灰黑的墙,看起来有些陈旧,确实像不常有人来的样子。
兰妃看着那条望不到头的夹道,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进去?
她找过很多有可能藏人的地方,但都不是,心里犯了啼咕:莫非皇帝把人藏在这里了?
见她提脚跨门槛,侍女踌躇了一下,“娘娘真的要进去吗?这里头看着阴森森的,不像有人的样子。”
兰妃瞟了她一眼,“大白天的,怕什么?”
侍女低头不敢吭声了。
走在安静的夹道里,两边的高墙挡住了视线,灰黑的墙弯曲蜿延,墙角不知长了什么,乌漆漆的左一点,西一点,瞧着更像是久没有人来过的。
兰妃平素哪里到过这种地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正走着,突然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定睛一看,是一个黑巾蒙面的男人,眼神凉嗖嗖的,看着有些怕人,他冷
冷道:“前面没路了,娘娘请回。”
兰妃成日和皇帝在一块,倒也认得这是皇帝的铁血侍卫营,大部分是暗卫,由皇帝亲自掌管,平时很难见到。
兰妃拿出宠妃的架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