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早朝,不似往日,朝堂上风波涌动,话锋皆指老皇帝突然退位一事,更有言辞犀利者,先问四皇子之死、又问李丞相失踪,字字句句,只差明言商澈篡权夺位!饶是太监总管拿出由老皇帝亲笔所书的禅让诏书,也只能平息一部分风波,难堵悠悠众口。
早朝上的风波持续了大半个时辰,终于不欢而散。
商澈气得青黑着脸,一出金銮殿,便对太监总管低声咒骂:“那些大胆逆臣,竟然敢当众给朕难堪,总有一日,朕要让他们为今天愚蠢的应为付出代价!”
太监总管小心地赔笑劝道:“一群无知的人,何德何能惹您动怒呢,您且再忍上三两月,待咱们天奕的时局稳定了,再一个一个将其收拾了也不迟。”
“紫苑呢?”
“皇妃已经被罗统领接进宫了,现在应当是在太妃宫中,陪太妃闲坐。”
对明熙和商澈,太监总管改口倒快得很。
“以后该称她为皇后了。”商澈冷声提醒一句,迈开长腿,直接朝明熙的寝殿去。
明熙仍居住在自己原先的寝殿里,商澈到时,她正端着皇太后的架子,对居于下位的明熙进
行说教,所说的无非是为妻、为后之道。
她板着的那张脸,在嬷嬷提前通知她商澈到时,脸上冰雪才消融,绽放出些许春风,在商澈迈进门的一刹那,分外慈爱地问:
“我的儿,今日早朝上得如何?”
商澈摆摆手,表示自己暂时不想说起这个话题,他没有再向往日那样恭敬向明熙请安,直接说道:“母妃,儿臣找紫苑还有些私事,是否方便和她借一步说话?”
明熙脸上春风消减一半,认为商澈把顾紫苑看得太重了,深情固然好,但一个君王,最不该有的就是深情,但她又不便当众拂商澈的面子,只好不高兴地勉强挤出抹笑容:
“好好好,你们夫妻情深。”她主动伸出手,示意嬷嬷扶自己起来,“咱们出去走走吧。”
顾紫苑被打趣得小脸通红,饶是俩人已经做了一段时日的夫妻,她依旧羞怯怯地,在明熙走远后,才敢问:“夫、陛、陛下。”她生硬道,“您有什么话一定要私下和我说?”
商澈被这一声陛下喊得愣了一下,显然,他并不习惯顾紫苑对自己如此生疏的称呼。
“往后还是喊我夫君,陛下太
过生疏了,我不想和你生分。”
顾紫苑最怕的,就是商澈登基之后,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和自己变得生疏,连举案齐眉都成奢望,闻此言,她感动地羞怯一笑:“夫君。”
商澈向前走了一步,伸手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假意关心,曲折问:“往后你就要住在后宫里了,后宫不比七皇子府,规矩众多,人也冷清,你可能待得习惯?”
“只要夫君在身边,不论在哪儿,妾身都待得习惯。”
“我的好紫苑。”他抓住她的后脑勺,稍用力一拥,将顾紫苑拥入怀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他叹道。
顾紫苑被夸得脸颊微微发烫,她还沉浸在小女人的幸福满足里,商澈又道:
“我新登基,政务繁忙,最近这段时间都难抽出空陪你,我思来想去,怕你寂寞怕得很,所以打算将你的姐妹请进宫里住一段日子,陪陪你,你觉得怎么样?”
“这……”顾紫苑略显为难,“还是不了,我与她们并不算多么亲近,你把她们接进宫,只怕她们也不会自在。”
商澈自是清楚顾紫苑和顾府其他的小姐不睦,尤其是顾家三小姐,
自从顾紫苑回京认祖归宗后,便处处刁难算计,请她们入宫,顾紫苑自是不肯,他等的,也是不肯这句话。
“既然你不喜欢顾家的小姐们,那安平侯府的程侧妃,我派人把她请进宫来陪伴你,你觉得如何?”还不待顾紫苑回答,他紧接着道,“安平候尚在边疆,短时日内回不到京城,程侧妃她一个人在偌大个候府里住着,想来也寂寞,让她进宫来陪你,你俩人搭个伴,不是正好?”
说着他便拍手唤人,已然是打算马上派人去安平侯府,将程娇娥带进宫来。
顾紫苑心咯噔一下方才的感动一下变得不是滋味,她不会天真地认为商澈单纯地只是让程娇娥入宫来陪自己,同时她又庆幸,昨晚自己及时送出消息去,祈祷着程娇娥在接到信后,马上收拾行囊离开。
她干笑着拒绝道:“娇娥她乡野出身,没规矩得很,怕入宫来,既不习惯这里的诸多规矩,还会得罪这里的贵人,所以还是算了吧。”
“哎——”商澈不依不饶,“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和程侧妃都是从荣城出来的,我之前见程侧妃时,发觉她的谈吐亦不算差
,想来本家也知书达理。再说,她嫁入安平侯府许久,再没规矩,也该调教的有规矩了,请她进宫来,无碍的。”
“可是——”
顾紫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商澈打断,商澈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没什么可是的,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