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娥临走之前吩咐过,尽量不要让虞嬛汐迈出府门,所以跟在她身边的丫鬟看见她一门心思朝外走,既惊慌地试图加以阻拦,却又无可奈何。
她们怕伤了虞嬛汐,更怕挨骂,不敢强硬,只敢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哄劝道:
“夫人,侧妃一会儿就回来了,等到侧妃回来后,咱们去玩躲猫猫,好不好?外面天冷,您就不要再出去了。”
虞嬛汐并不听丫鬟的,她身子虽然已经有些笨了,却走得飞快,边朝外走边任性地说:“躲猫猫不好玩,我要去看狮子,要去听小曲儿!”
说着,她一步踏出安平侯府大门,守在外面的人发现只有她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精神一震,皆弓起腰,随身准备突袭,将虞嬛汐掳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马嘶声从拐角传来,马嘶声落下,程娇娥的马车驶入众人眼帘。
看见这辆马车,这几人犹豫几秒,再次选择隐忍,等到下一个好时机。
而虞嬛汐则快活地快速朝马车走去,边走边喊:“娇娥!娇娥!”
听见她的呼唤,程娇娥掀开车帘,当她看见正快速朝自己走来的人时
,不由沉下脸,勒令车夫停车的同时,责问道:
“娘,我都跟您说过多少次了,让您好好在府里待着,尽量不要出来,您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虞嬛汐听出她语气里的责备,委屈地微微耷拉着脑袋,辩解道,“我一个人在家里,没人陪我玩,实在是太闷了。我想出去看狮子、听小曲儿。”
她这一委屈,程娇娥的心立马就软下去,下车走到她旁边,柔声哄道:“只有谁家开业或者奔丧的时候,才会有狮子,不是每天都有狮子的,娘。”
“那小曲儿呢?”虞嬛汐抬眼看她,眼神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您想听小曲儿,那我明儿就请几个唱小曲儿的到家里来,成不成?”
听到又有小曲儿可以听了,虞嬛汐高兴地拍着手,终于不再闹着往外走,老老实实地跟着程娇娥回去了。
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很容易闹困。虞嬛汐白日里记挂着狮子和小曲儿,折腾和精神了一天,被程娇娥哄回去后,安分下来。
母女俩在她的房间里说着话,敞开了一天好散煤味的门窗关严了,旺旺的炭火一会儿就把房间里烧得暖洋洋的,暖
的虞嬛汐困劲儿上来,没一会儿,竟然歪在程娇娥身上就睡着了。
程娇娥无奈地招呼人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床上去,又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睡熟了,才从她的房间退出去,退回自己的房间。
从中和堂里带回来的那个柜子,已经摆到了程娇娥的梳妆台上,一同摆进来的,还有桌子上热腾腾的四菜一汤。
饭菜是青韵吩咐厨房做的,程娇娥今儿劳碌奔波了一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如果再不吃,身体恐怕受不了。
程娇娥净过手,喝了一碗白粥,就着两荤两素四个菜吃了半碗米饭后,把剩饭菜往里一推,又拿干净的毛巾擦过嘴,喊伺候的丫鬟将饭菜撤下后,从怀里掏出钥匙,再次打开了柜子。
这一次,她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把它们排成一排,整齐地排在梳妆台上,一样一样地研究。
直到后半夜,程娇娥才把这些东西吃透了。
柜子里的瓶瓶罐罐一共有四瓶,两瓶红的、两瓶白的,它们都是蛊医这些年调制出来的药,不过,红瓶的是毒药,白瓶的是解药。
说它是毒药,其实它也不算是真正的毒药,因为
它的毒只对一个人起作用,那就是——明熙!
明熙的容颜,只靠她体内的蛊虫维持着,而红瓶里装着的药粉,如果被明熙接触到,就会造成她体内蛊虫的异动,使其发生异变,严重者,会令明熙在一一瞬间容颜尽毁!
而如果普通人接触到这种药粉,至多也不过是瘙痒一阵罢了。
将柜子里的东西重新发回去,程娇娥脱掉鞋袜,躺在床上,开始深思,深思自己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在不引起明熙察觉和怀疑的情况下,让她接触到药粉。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一拍自己的脑壳,激动地从床上坐起来,自言自语道:
“我可真是个傻子!商洛不是要我帮她做身衣裳吗,她素来和明熙亲近,为了讨好明熙,必然每天都会去向明熙请安,如果我把事先把药粉藏在给她的衣裳里,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吗!”
她越想越觉得此法可行,遂打定主意,明日就让人去给商洛递消息,要来商洛的穿衣尺寸,好为其裁衣。
是夜,程娇娥安稳睡了一夜,次日清晨,她一醒来,便吩咐下去两拨人,一拨去宫里头送信,另一拨则是去给虞嬛汐
找唱小曲儿的来。
两拨人都出去了,青韵一边替她梳着头发,一边提醒道:“还有罗小姐的事,小姐您也千万不要忘了。”
“罗小姐什么……”程娇娥话说到一半,突然恍然大悟,“看我这记性,你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