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令就这样在京都热搜榜上挂了三天。
陆昀伯每天都关注着时令的话题度,每天早中晚三趟,按餐时来向时令报告和他有关的事情:
第一天是什么岷江酒楼以时令闯过几关开了赌盘啦;什么曲水苑久不露面的当家人出来宣布他将全程监考,以确保考核的公平公正啦;
第二天,是国子监宣布当天放假一天!
因为那些夫子大儒们也要去围观这一场旷世之战,无心授课,所以当天放假。
到了第三天,好嘛!更劲爆的消息出来了:林学士和沈阁老请假了,这两人为了看个后生小辈闯关,连朝都不去上了!
更离谱的是,皇上他居然还批准了!
真是有什么样的大臣就有什么样的皇帝!
……
如此种种,全是压力!
陆昀伯之所以每天都拣着时家吃饭的点儿去时家,就是暗戳戳的期盼着能看到时令的筷子抖上那么一抖,或者把饭扒进鼻孔里去。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都没有。
那人沉稳的吃着饭,照顾着蒲宝,甚至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这让陆昀伯更加不甘心。
赴园那日,时令一早起来,穿上母亲特意为他缝制的新衣裳。
一身海水蓝的绸衫穿在十三岁的少年郎身上,他眉眼间一派沉稳自信。
站在初初升起的朝阳之下,洋溢着勃勃生机。
他脚下的蒲宝穿着粉蓝色小裙子,衬得肌肤如雪,糯米团子似的。
时江卓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叮嘱儿子道:“你别紧张,过得了就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话音刚落,被时老太太一鞋底子抽了过来。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给我闭嘴!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知道令哥儿不行?”
她对时令说道:“我令哥儿肯定能大获全胜!你只管去,曾祖母在家里给你杀鸡宰牛,为你准备庆功宴!”
“好!”时令也生出万丈豪情:“曾孙多谢曾祖母赐福!”
时江卓被老太太一通训斥,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
迟疑的看看儿子,又看看蒲宝,拼着再挨一鞋底子,问道:
“你要带你小姑姑去啊?”
方氏嫌弃的看了丈夫一眼。
“有什么不可以?咱们小姑姑是福宝宝!有她在,令哥儿肯定一路顺畅一举夺魁!”
虎妞冲了出来:“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蒲宝回身就扑在了时令的肩膀上,蹬着小短腿儿:“快走,快走!”
太好了!她今天终于不用带虎妞玩了!
陆昀伯驾着车早早的就等候在时家门外。
今天他要亲自给时令当车夫,送他过去。
看见时令带着蒲宝上车,不由吃了一惊。
问道:“你还带她去啊?”
时令微笑:“游个园赴个宴而已,又不是去打仗,为什么不能带她?”
陆昀伯被他说得一个愣神,时令已经登了车。
蒲宝欢快的拍着车门:“陆哥哥,驾!”
陆昀伯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抖开缰绳,驱动马车前行。
心中不由有些佩服时令。
就这心态稳得,已经赢了一半了好吗?!
再想想蒲宝的话,又哭笑不得。
什么陆哥哥驾,搞得自己好像他们家青骢马一样!
到了曲水苑,果然如他所料,人山人海热闹非常。
马车还没到地方就走不了,只能下车步行。
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来了!
人群就呼啦分成两排,站在路边目光炯炯看着中间的时令。
这种万众瞩目的压力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至少陆昀伯就不行。
他跟在时令蒲宝身后走了几步,就浑身上下像长了毛一般刺挠。
实在受不了,只能抹着汗退到了人群中间。
哎,还是躲在人群里有安全
感啊!
再看看从容而过的时令和欢呼着向人群不断挥手的蒲宝,暗自感叹了一句。
怪不得这厮要带上蒲宝呢,原来那宝儿竟然还有这个功用!
他怎么没想到呢!
真是……狡猾!腹黑!
曲水苑主人看到翩翩而来的时令,眼前就是一亮。
暗赞一句:“美哉!少年!”
紧着上前两步,对时令拱手打着招呼:“久闻小兄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时令放下蒲宝,对他做揖行礼。
也暗暗打量着眼前的人。
曲水苑当家姓燕,单名一个凛字,二十刚出头,是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
他平时甚少出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没想到自己居然把他也给惊动了,时令属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