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出发未久,天空的云朵如群集的猛狮占领天空,使天色转为昏黑;风声如狮群嘶吼凄厉,风儿透露了一股凉意,让人微微发颤。
“(晚些会下起大雨吧?)”
荀彧皱起眉头,忧虑曹操的进军状况。
“司马,你要去东阿做什么啊?”
典韦只是护卫,不清楚荀彧的工作性质,吐出了疑惑。
“我有事要与当地乡贤晤谈。”
荀彧在不泄露机密的前提下告诉了典韦。
典韦由夏侯惇提拔,是值得信任的护卫,但荀彧与他的相处时间不久,有些事情不适合与他说明。
“那很紧急吧?我知道有条捷径,从那边去快。”
典韦露出开朗的笑容,想要帮助荀彧。
“……嗯?”
荀彧自认对东郡附近尚未了解,一时想不到典韦所言的“捷径”为何。
“我在东郡工作好一阵子了,相信我啦!”
典韦策马到荀彧的身前,希望荀彧相信他。
“(大雨难免影响路况,少些时日是好……)”
荀彧的理想状况是与程立先到寿张迎接曹操大军,但他无法保证程立是否会接受仕官,必须提前准备。
“那就请你带路了。”
荀彧思考几秒后,决定接受典韦的提议。
“没问题!”
典韦以手轻挥鼻子,带领荀彧踏进捷径。
“(葱郁的树林……这里可以抵达东阿?)”
与典韦驰行一刻钟多,荀彧进入连着绵延山路的树林。
“(……这边是往陈留的方向吧?)”
荀彧望着前方的典韦,满脑的疑惑藏于马儿渐迟的马蹄声内。
“嘿嘿,我保证这条路没人知道!”
典韦听到马儿异常的马蹄声后,回过身拍打胸脯。
“(我想起来了,典君是陈留人。)”
荀彧唤起脑内的人事记忆,理解了典韦的用心。
“两边是相反方向,难免困惑了。”
荀彧坦白表达疑惑之情,欲听得典韦的解释。
“穿过那条主道,会有一条顺着去东阿的小路。”
典韦比着主道的右方,荀彧却怎样也看不到所谓的小路。
“(……是同阳翟山区之理吗?)”
荀彧策马到典韦所指的附近后,下马寻找小路。
外头天色昏黑,树林内的视野更差,荀彧必须拨开树枝与树叶,才能看到泥土的颜色。
然而,荀彧拨了几分钟,满手沾满了残叶与泥土,也没有看到小路。
“哈哈,司马真是有趣的人!”
典韦见状,不禁发出了笑声。
“……请告诉我小路在哪里。”
荀彧站起身,轻拍了衣角的土壤,维持名士的风度。
“司马,请你让个位。”
典韦下了马,挥动双臂,摩拳擦掌。
“……”
荀彧计算距离,静观典韦的举动。
“东阿是这边吧……好,来大干一场了!”
典韦定好方向,以扎实的拳头打了一株较荀彧高上两倍的树木。
“喀……”
看似坚强的树干,竟因典韦的一拳,而发出了断裂声。
“(好惊人的怪力!)”
荀彧暗暗吃惊,能体会典韦举起牙门旗的情景。
“这里很潮湿,几拳就倒了,不然还是得用工具啦。”
典韦击倒了树木后,转身看到荀彧惊讶的神情,显得有些害臊。
“……还是没有看到路。”
荀彧走向前,重新观察地势。
典韦除去了一棵树后,荀彧仅知两地有不低的落差。
“有啊。”
典韦从安置于马儿身上的行囊取出利刃,剖开了树干,摊成平坦的坐垫。
“(不会是要从这边……)”
荀彧有不祥的预感。
“下方有栈道,我走过几次,很快就会到东阿了。”
典韦将平坦的坐垫一分为二,将较厚的部分给了荀彧。
“那条栈道……不会是踩了还会陷落的吧?”
荀彧拿着坐垫,他正一步一步踏上不祥的预感。
“我会在你的后方,塌了立刻把你拉起来。”
典韦点了头,完全没有意会自己说了多么骇人的话语。
“……有劳你了。”
事到如今,荀彧除了将命悬于典韦的手上,没有其他的办法。
“(最近我与‘坠崖’很有缘分……)”
荀彧不禁在心内吐槽。
荀彧确认坡向后,垫了树干软垫,勒紧马绳控制速度,顺势滑了下去。
滑下的瞬间是恐怖,但荀彧想起往事后,心情意外平静。
可以控制的坠崖,与被人推下去的坠崖,本质上还是不同。
滑不足五秒,荀彧抵达底端,看到典韦所言的栈道。
“(水势湍急,山区已下起大雨了吧。)”
水流从西而东,顺着水流就是往东阿方向。
栈道本建于河流之上,但因河川暴涨,一半已没入水内;而且,栈道年久失修,毁损的栈道木片漂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