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红袖起床后,阿箬来帮她梳头,安红袖盯着镜子里的阿箬看了一会儿,忽地笑了。
“姑娘笑什么呢?”阿箬下意识地问,连王妃都忘了喊。
“我在笑你呢。”
“我?”
阿箬诧异,疑惑的怔住,心想,自己有什么可笑的?
安红袖转过身,盯着阿箬腰间挂着的香囊笑道:“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阿箬,你这香囊很好看啊。”
阿箬闻言,顿时红了脸,别开了眼睛。
安红袖盯着香囊上的粉色珍珠看了一会儿,笑问:“这是小九送的吧?”
阿箬红了脸,“姑娘……”
“哎,一看就是小九送的。”
阿箬虽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问:“姑娘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安红袖叹了口气,指着珍珠道:“这香囊上的粉色珍珠,是先前藩国进贡的,因为极其难得,就那么几斛。原本,王爷是想着给我的。”
“但是你也知道,我不大喜欢这个。便想着,给他们分一分,刚好小九在,便扯着我的衣裳,好皇嫂,好嫂嫂的说了一堆好话,讨了一斛过去,至于剩下的,给了六公主一斛,让她用来做嫁妆,又给唐糖送了一斛,想着她如今怀
孕,日后可以做个物件,给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至于最后一斛,送去了上官那儿,想着回头他给元素准备嫁衣时,把那些珍珠都绣上去。”
阿箬惊讶于安红袖的周全和细心,想着她一贯的性子,但想了想,又有些奇怪,便问道:“穆小公子不也在,您怎么没给他留一斛?怎么给了六公主?”
安红袖闻言笑起来,戳了戳阿箬的胳膊道:“他才多大,尚未及冠,着什么急,六公主可是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又因为我表哥不愿意娶,一直耽搁住。”
安红袖说着,叹了口气。
“如今,除了唐糖一个要生产的,剩下这几个,哪个不要快要成亲的,好东西嘛,当然是要紧着快成亲的来。”
阿箬闻言想起自家公子,认同地点了点头,但见安红袖偷笑,这才发觉自己被安红袖套进去了,顿时红了脸。
“姑娘……”阿箬羞赧地跺脚。
安红袖笑着摆手,“我记得那一斛粉色珍珠不少呢,我原想着,小九是要给你绣到嫁衣上去呢,没成想,他竟然还抽出几个来,做了香囊,巴巴地送过来。”
“嗯,看样子是个好男人。”
“不过……”安红袖声音戛然而止,忽地凑近
香囊细细打量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香囊的针脚,有些奇怪呢?”
“啊?”阿箬愣住,低头拿起香囊查看,果然发现不对。
安红袖嘴角微微上翘,眸子里噙着笑意,却是微微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思索道:“看来,这不是出自宫中绣娘之手啊!”
她说完,自顾自地回过头去,一边往头发插簪花,一边道:“想来是小九宫里的丫鬟女红不好,不过,你莫担心,回头我便找两个绣工好的绣娘送过去,定是不让她们再出差错。”
而阿箬,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攥紧了香囊,小脸却是绯红一片,活像是阳春三月里,开得潋滟的桃花。
老皇帝今日很是惊讶。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今日发生了怪事。
秦诣辰和六公主先后来请安不说,就连一向不大能看得见人的秦终南,也来了明清宫。
而且,不光来了,甚至还坐下来喝了茶,且喝了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老皇帝心有不安,但秦终南自幼不在他身边长大,他猜不透这儿子的心思,便委婉地问他朝政忙不忙,累不累。
言外之意,若是忙,可以走了。
谁曾想,秦终南放下茶盏,告诉他自己不忙,甚至还
提出要跟他下棋。
老皇帝迷茫了,猜不透了,满心困惑不解,恨不能立刻派人将他那比女儿还贴心的儿媳请过来,好问一问缘由。
奈何,秦终南就在他对面坐着。
他受困于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跟儿子下了棋。
但因着不专心,脑子里一直琢磨秦终南的想法,棋吓得很是烂。
可有意思的是,每每秦终南再多下一字,就能让他满盘皆输时,都会故意落在旁处,留他一条生路。
起初,他以为是儿子没看见。
几次三番后,他确定,这是秦终南故意为之。
意识到这一点,老皇帝心下老泪纵横。
果然是亲儿子啊!
老父亲心下甚慰,十分感动。
但,作为父亲,当着儿子的面。他还是板着一张脸,一副苦思冥想,认真下棋的模样。
最终,这一局棋,在秦终南不断的放水下,老皇帝赢了。
输了棋的秦终南如释重负,看上去有些愉悦。
赢了棋的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