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方向吗?轻灵。”
黑夜中,尉迟瑛骑着马疾驰,呼呼作响的风声中,他拧着眉问轻灵。
“是。”轻灵答话。
而尉迟瑛并不奇怪,只应了一声便继续疾驰。
轻灵亦是不语。
虽然,安红袖曾叫轻灵面对外人时不要开口说话,可今夜的情况过于特殊,除却轻灵,没谁能帮上忙。
是以,安红袖特意叫轻灵跟着尉迟瑛出来,临出门时,又示意轻灵。
轻灵明白了安红袖的意思,是以,刚一出门就开口同尉迟瑛说了话。
若是在平时,尉迟瑛一定惊讶万分,可如今,他满心都在担心唐糖,根本没那么多心思惊讶。
他们从城中追出来,一路往昌水州的方向追去。
十月的夜风凄冷,可尉迟瑛并不觉得冷,他满心都在担忧,满心都在自责,自责自己的疏忽,也自责自己对唐糖关心的不够。
明明,明明……
明明是想要珍惜的啊……
怎么就犹豫不决呢?
怎么……就让这种事再次发生了呢?
明明……
明命只要他用心一些,在用心一些,就不会出事的啊?
无限的自责,带着悔恨的酸楚从心头蔓延开来,顺着血液,流淌进四肢,尉迟瑛攥着马缰的手紧了
又紧,手上青筋暴出,然而,他毫无察觉。
。
“他怎么还不醒啊?”
天亮的时候,明玥还没合眼,眼看着柏昀昏迷不醒,眼睛又酸了酸。
安红袖伸手探了他的脉搏,又检查了他的伤口,方才叹了口气,道:“他是中毒,昏迷不醒也是有的。”话罢,她忽地想起去大昭时,在冷美人那里看到的那个男人,似乎,也是昏迷不醒。
她拧了拧眉头,努力回想冷美人说过的话……
那男人所中的似乎是南疆的毒,难不成,柏昀身上的毒,同南疆也有关系?
安红袖想不出,眉头皱出一个川字。
“红袖,你在想什么呢?”见安红袖不吭声,明玥好奇的问。
“没什么。”安红袖摇了摇头,站起身道:“目前,他尚无生命危险,你在这儿好好守着他,我出去瞧一瞧。”
明玥点头答应。
安红袖推门出去,往黑衣人所在的房间去了。
可刚一推门,就嗅到一股子尿骚味儿,忙伸手掩住了口鼻。
“怎么回事儿?”
“回姑娘。”护卫走上前,恭敬抱拳道:“许是太疼,他方才……失态了、”
护卫原本想说疼尿了,可一想到安红袖是个姑娘家,便换了个说法。
“嗯
。”安红袖应声,一边命人打开窗户,一边走到屋内坐下,看着五花大绑口中还被塞着抹布的黑衣人,弯着眉眼笑了下,道:“你是南疆人吗?”
黑衣人怨恨地瞪着安红袖,却是不吭声。
安红袖示意护卫将他口中的抹布拿开,方才继续:“我昨天闲来无事,帮你们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你们每个人左边肩膀上都有一朵黑色莲花,这黑色莲花,是你们的标志吗?”
“呸!你这恶毒女人!我才不会告诉你!”黑衣人恶狠狠地朝安红袖啐了一口,一脸的蛮横固执。
“我也没求着你告诉我啊……”
安红袖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在黑衣人面前晃了晃,“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哪儿知道?!”黑衣人脾气恶劣。
而安红袖却恍若未闻,只盯着小瓷瓶道:“这是我昨晚从你们嘴里挖出来的药,看样子,应该是能让人瞬间暴毙的毒药。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说,这种药有没有解药?”
“怎么可能有解药!”男子没好气的接话。
“是吗?”安红袖眉眼微佻,笑了。“这么说,你们主人派你们出来,就压根没打算让你们活着回去了?”
黑衣人听
了安红袖这话,明显感觉不对,可一时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能恶狠狠道:“你这女人,别想挑拨离间!”
“你要说我是挑拨离间,我也没有办法。”安红袖笑了笑,道:“我呢,就是好奇罢了,毕竟,我在大秦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歹毒的毒药,竟然还没有解药,啧啧……委实不能理解。”
“这有什么可不能理解呢!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干的就是这买卖!成了回去领赏,不成,自戕谢罪!”
“啊?”安红袖一脸茫然不解,随即笑了。
“你笑什么?!”见自己解释了,安红袖还在笑,黑衣人更加不爽。
“没什么就是想不明白罢了。”安红袖笑容浅淡,一副不急不忙的闲适模样。
“这有什么可不明白的!”黑衣人先前疼了半晌,又尿失禁了几回,再加上疼的满身冷汗,如今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他求生不得,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