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安红袖离开后，唐飒方才将图纸压在书下，浅笑着出声。
声音落下，一女子饶过屏风掀开珠帘从内室中走出，见唐飒还在喝茶，微微皱了下眉头，走过去“砰”地一声将手中的佩剑放在了桌子上，站在椅子前，一边扣手腕上的护腕一边问：“我说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
唐飒略抬了眉眼，盯着桌子上的红褐色的佩剑看了一眼，见上面的红色剑穗已经有些掉色，浅笑着放下茶盏，“十年了，你倒是长情的很嘛。”
微微顿了下，又道：“不过，我瞧着这剑穗都掉色了，干脆，我让人做个新的送你如何？”
“不必。”女子说话冷冰冰的，一身的冰蓝色衣服，衬的她像是刚从深海里出来的人鱼。
“真的不用吗？”唐飒神色带着几分遗憾，惋惜道：“我原本还想说，我这儿有上好的丝线呢……”
“没兴趣。”女子打断唐飒的话，重新拿起佩剑道：“我时间很赶，没工夫跟你废话。到底行还是不行，你给我准话。”
见女子皱了眉头，唐飒眸中闪过一抹晦暗，随即站起身来，叹了口气道：“我不过是想多跟你说几句话罢了，你就不耐烦了，这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女子皱了皱眉，却是没吭声。
唐飒眸光暗了暗，脸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冷凝，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冷璐月，我的确很想帮你，但……”
听到一个“但”字，冷璐月转身就走。
唐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气极反笑道：“你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好歹也是自幼相识，冷璐月你就对我这么没耐心，连听我说句话都不肯么？”
他脸上带着凄冷的笑，咬牙切齿地说着。
冷璐月眉头皱起，侧眸道：“唐飒，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你……！”
冷璐月不言，只动手去扯唐飒的手，见扯不开，便放下手，垂着眼帘，没什么情绪地道：“唐飒，我不想跟你动手。”
唐飒闻言却是气红了眼，“动手？”他咬牙笑着，“冷璐月，除了那件事，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值得让你这样对我？”
冷璐月闻言抬眸平静地看着唐飒，“唐飒，你没有对不起我。”
“你……！”
“松手吧。我该走了。”冷璐月声音平静，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她眼看着唐飒激动，眼看着唐飒红了眼，也眼看着唐飒恼火，但，她都无动于衷。
她就像是一个死海，从内而外地平静无波。
四
目相对，沉默地对视了半晌后，唐飒到底是松了口气，别开红了的眼睛道：“马上就是国宴，我要参加国宴，而且，你也看到了，我最近很忙，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实在是没办法出海。”
他似乎是哽咽了下，顿了会儿，方才继续：“等国宴结束，我再想办法带你出海，你看行吗？”
一贯精明，又一贯高高在上，什么都不以为意的唐飒，此时却露出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神色，哑着嗓音，红着眼眶耐着性子去讨好一个人。
若安红袖看到他这卑微的模样，一定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只可惜，这样的唐飒，并非人人都能见到。
“嗯。”冷璐月应了一声，后退了一步，道：“多谢。”
唐飒红着眼眶看她，明明冷璐月就站在他对面，可这个女人的眼睛里，却一丝一毫都没有他。
“……你就没别的话要跟我说吗？”沉默半晌，唐飒开口问道。
冷璐月闻言，抬眸看了唐飒一眼，平静道：“我先走了。”
话落，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唐飒僵了一僵，下意识地伸手，却没能再抓住什么。
哪怕是一片衣袖，他都没能抓住。
他眼眶又红了几分，到底是咬着牙紧攥了手心。
书房寂静，
院落寂寥。
除却后山传来的虫鸣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唐飒在原地站了半晌，到底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
“我说，十六，这都两天了，你家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艳阳高照，尉迟瑛直起腰动手捶了捶后背，眯着眼睛问一旁忙着收草药的小药童。
“许是快回来了。”十六抬眸看了眼天色，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小姐临走的时候说，不会太久，估计这两天也就回来了。”
一旁的小文子拿毛巾擦了脸上的汗，道：“少爷，咱们不是留下来帮忙的吗？赶紧把药材收了不就是了，你老问人家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做什么？”
闻言，尉迟瑛恶狠狠地瞪了小文子一眼，咬牙切齿道：“我就好奇不行吗？！”
小文子心口猛地一凉，抖了一抖道：“我、我也没说不行啊！”
“那你费什么话？！”
眼看着这对主仆又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