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红袖攥着托盘的手收紧,却没有转身,只道:“我只是略懂医术和厨艺,对做生意,可是一窍不通,公子问我,当真是问错人了。不过,既同是大秦人,我自然是希望公子给对方一个机会,毕竟,公子和我们大秦合作,怎么看都是为两国友谊添砖加瓦的大好事,于公子而言,并不亏。”
唐飒听见这话直接笑出了声,丢下手中的书,起身走到安红袖身后,凑到她耳边道:“这要是知道的,明白是你欠了我的人情,来我唐家做仆人的;不知道,怕是还以为你是大秦派来专门做说客的呢!”
“多谢公子夸奖。”安红袖浅笑着回了一句,抬脚拉开了距离,转身看向唐飒道:“我就当公子是赞许我会说话了,来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公子夸我呢,我心下欢喜的很,但如果公子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退了。”话落,端着托盘俯身行礼。
“嗯。”唐飒缓缓点头,看着远处盛开的大片海棠花道:“今年的海棠花,开的很繁盛嘛。”
安红袖下意识地抬眸看,果然瞧见开的极好的几树海棠,心情顿时愉悦了几分,可不待脸上有笑意,便听唐飒道:“锦暖海
棠欲睡,絮浓杨柳初眠。”
“五月了,这海棠是时候修剪了。”
安红袖愣住,诧异地回眸看他,便见唐飒负手而立,一双精明又好看的眼睛望着盛开的海棠花,嘴角则带着漫不经心地笑意。
安红袖抿了抿唇,没吭声,拿着托盘抬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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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安红袖下午再来时,便瞧见唐飒院子里的一等侍女明钗正带人修剪海棠,当即怔住,在原地愣了数十秒后,这才抬脚上前。
“明钗姐姐,怎么好端端的,怎么把开的正好的海棠花都给剪了?”
明钗见是她,笑着道:“哎呀,你刚来,不知道,这是咱们唐家一贯的传统,准确的说是公子定下的传统。”
“传统?”安红袖一脸茫然,茫然道:“什么意思?”
明钗笑着道:“其实我也不太懂,但大概是这海棠花开的太盛太多,让人一眼望去,只觉得乱花纷乱迷人眼,分不出个一二三来,但修剪一下,就能分出哪些更好了。”
安红袖嘴角狠狠一抽,暗道:这是什么理论?!
明钗见她眉头拧着,笑着道:“你啊,刚来,还不懂,等时间久了,你就明白了,咱们公子好着呢!”
话罢,冲她笑了笑,挥
着帕子继续指挥人干活去了。
安红袖站在原地,嘴角抽了好一会儿,这才瘪瘪嘴,抬脚往唐飒屋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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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不肯见么?”
大昭客栈内,房门推开,一男子走进来,原本在屋内着急的踱步的少年,见状忙围上来问。
男子垂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闻言,皱着眉头摇头。
少年又是失望,又是气恼,一拳打在桌面上,怒道:“这人也忒不识好歹了些,咱们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竟然还不见!”
男子拧眉,四下打量了一眼,安抚道:“你小声些,俗话说,隔墙有耳,咱们如今所在是人家的地盘,谁知道他有没有派人监视我们,毕竟这个人……”
他话未说完,房门就被敲响,忙住了声,听到是熟悉声音后,这才开口让人进来。
房门推开,小厮装扮的人规矩地行了一礼,上前将手中的信交给男子,这才下去。
房门再度关上,男子打开信,却是越看越皱眉,一旁的少年见状着急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男子叹了口气,将信递给少年道:“你自己看吧。”
少年狐疑的接过信,待看到信上的内容时,激动的跳脚,“怎么会这样?!”
男子不说话,只是摇头叹气。
少年着急的来回踱步,好半晌方才停下来,看着男子道:“不行,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全都完了!”
男子闻言紧张,看着他道:“你想怎么做?”话落,意识到什么,忙道:“你千万不要乱来。”
少年眸光流转,须臾勾唇一笑,自信满满道:“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乱来。”
“你……”男子还是担心,但少年已经将信塞给他,转身打开门往外走,边走边道:“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法子的。”
男子担心地追出来,可话音遥遥落下时,哪儿还有少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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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您今天气色真好。”
福来院内,安红袖将做好的药膳放在桌子上后,便跟老夫人说闲话。
“那还不是多亏了你。”老夫人笑盈盈的,看上去慈祥又可爱。
话罢,拿着勺子吃了几口药膳,又道:“小石头啊,我发现你做的饭菜,比他们都好吃呢!”
安红袖闻言笑起来,“多谢老夫人夸奖。”
伺候在一旁的嬷嬷笑着道:“老夫人,他叫石安,不是叫小石头。”
“怎么就不是小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