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内寂静无声,祠堂外白雪缓缓飘落。
上官正泽盯着糕点出神半晌,方才抬眸望向濮芷凌的牌位,笑着道:“娘,你以前同我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只要有差不多,日子都是能过下去的,你说,做人应该看开一些,心思活络一些。莫要走死胡同,也莫要钻牛角尖。儿子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儿子不钻牛角尖,儿子这些年一直都在好好生活,好好地过着每一天。”
他跪的笔直,眼眸中的水汽越发浓重,在烛光的映照下,看上去亮晶晶的,衬着发红的眼尾,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心疼。
“这些年,每一天,儿子都过得很好,也如你们所愿,满足,欢喜。也努力照顾姐姐,只是儿子太差劲,险些没保住姐姐。但好在红袖来了,她及时地来了,她救了姐姐和你们的外孙,也救了儿子。”
“儿子很感激她的,也很喜欢的。我想,爹娘你们也一定很喜欢她,她真的很好,儿子在这世上,怕是再也遇不上比她更好的姑娘了。”
“可是爹,娘,儿子不能如你们所愿那般找一个我喜欢,又喜欢我的人了。儿子……”上官正泽眼里的水汽太过浓重,就连鼻尖也是红
的,他嘴角动了动,实在是哽咽的说不下去,终究是无力的俯首跪趴在蒲团上,伤心而落寞地哭了。
祠堂内外一片寂静,上官正泽的哭泣压抑而低浅,可因为不放心上官正泽而偷偷守在外头的绿荷在听见这压抑的哭声后,终究是没忍住,红着眼眶咬着手帕无声地落泪。
冬日的夜,像是被冰封住似的,除却上官家的祠堂,似乎周遭的一切全都冰冻住。
无声、无息。
让人觉得寂静的可怕,又让人觉得冷的瑟瑟发抖。
偶而,有狗吠声远远传来,像是万物最后的倔强和挣扎。
半晌,祠堂里彻底安静下来,安静的像是没有人一般。
窗户紧闭着,厚重的帘子透不进风来,烛光不曾摇曳,一起都像是静止了似的。
好一会儿,上官正泽总算是重新抬起头来,沾着晶莹的狭长睫毛颤了颤吗,眼尾的那一抹殷红让他看上去有一种虚弱摇曳的俊美。
他鼻尖仍旧红着,脸上还挂着泪痕,让他看上去格外惹人心疼。
他盯着上官奕和濮芷凌的牌位看了一会儿,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这才笑了。
“爹,娘,你们不要担心,儿子能想明白的。儿子不能任性。我还
有姐姐和团团,还有上官家上上下下,我不会任性,也不能任性。况且,母亲你说过的,若不能得相爱之人厮守,能得其一也可。”
他嗓音沙哑的厉害,开口的时候又带着哽咽,像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再哭出来,上官正泽顿了顿,方才继续。
“毕竟,世间之事多难两全,能得其一,就已然不容易。儿子……应该知足的。毕竟,元素她也很好。”
他说着,轻笑了一声,“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对她,不会辜负她,一定……会努力地好好生活下去,你们可以放心。”
话音落下,上官正泽俯首叩拜。
祠堂外,绿荷仰头望天,努力睁大了眼睛,去看缓缓飘落的雪花,须臾,苦笑了下,小声道:“老天爷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们家公子好一点儿呢?”
她说完这一句,眼眶又是红了红,可怕上官正泽发现,忙伸手擦了眼睛。
而后多年,当绿荷蹲在上官家的院子里,照看小公子和小小姐的时候,抬眸看见不远处打闹的一对儿璧人,想起多年前她守在祠堂外的情景时,终究再度红了眼眶。
这一次,不再是心疼,而是打心眼里高兴。
她想,老天爷到底还是
长了眼睛的,也到底是有所衡量的。
就如安红袖所说一般,所有亏欠,在未来都会得到补偿。而上官正泽也的确是得到了属于他的那一份补偿。
而曾经的那些亏欠,也在日后不断的填补中,得到了安慰。
这样,就很好。
如上官正泽所说,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总要知足才行。
—
安红袖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一觉醒来,就听阿箬说下了雪,便忙穿了衣服出来看,见院子里除却出去的那一条青石板小路干干净净没有雪以外,其他地方都是白茫茫一片雪白,心下欢喜的不行。
当即不管不顾地往雪地里跑,奈何被阿箬给拉住,又回到屋子里穿了斗篷和厚厚的长靴子,这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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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瑛来到夙芳苑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青石板路的两边各有一个抱着树杈带着红帽子,红鼻子黑眼睛的雪儿,而穿着大红色斗篷的安红袖则正扶着铲子抬手擦额头上的汗。
尉迟瑛愣怔着眨了眨眼睛,随即走过去,盯着两个雪人研究了一番,而后笑看着安红袖道:“青烟,你可真厉害,堆雪人还能堆两个一模一样的。”
“这有什么厉害的,唯手熟尔。”安红袖
这一句话说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