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这才回神,一双眼睛红着,眼圈下还有青黑色,看的刘氏很是心疼。
可看见刘氏后,安氏忙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大姐,你来了啊!”
“嗯。”刘氏在她身边蹲下来,见她正拔了小青菜认真择着,在她身旁蹲下,问道:“你这晌午是打算做啥啊?”
安氏笑了笑,又怕叫刘氏瞧出什么来,便垂了眼帘,道:“袖儿不在家,我寻思着给小北弄点儿汤面吃,小北爱吃这个菜,我就想着多放点儿。”
“挺好。”刘氏点了头,想到待在门口的安阳,道:“袖儿做的腊肉还有呢,回头我让长远再拿过来点儿,你回头煮面的时候,给小北切几片进去,他喜欢那个。”
“那成。”安氏点头,感激地笑了笑,道:“这些日子让你们费心了。”
“这有啥可费心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刘氏原本想要宽慰安氏几句,可到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她和安氏,都特意避开了安阳不说,只唠一些家常。
等到两人从后院出来时,就看见秦钟南和安小北正在院子里坐着,见状,刘氏怔了一怔,看了一眼安氏后,忙上前将秦钟
南拉到了一边,低声问道:“我刚刚关了门的啊,你咋进来的?”
“跳墙进来的。”秦钟南淡淡答了一句。
安家的门是铁门,锁也跟别人家不一样,如果是里面的门关着,那从外面想要打开,根本是不可能。
可他又跟安小北敲门后没人管,秦钟南无奈,就只能跳墙进来,从里面打开了门。
刘氏是知道自家儿子懂功夫的,也没深究,只问:“安阳呢?还在外头么?”
“已经走了。”秦钟南淡淡答道。
“那就行。”刘氏松了一口气,蹙着眉头满是担忧道:“这安阳也是,怎么越来越混账了,以前明明挺老实的一个人。”
秦钟南没有答话,在他看来,人都是会因为环境改变而改变的,别的不说,这世上有多少书生科考时抱着宏大志远,想要救国救民,想要强国强民,可真的考中当了官,就只剩下流合污了。
而这世上又有多少女子在入宫前幻想着能得到宠爱与偏爱,可到最后只得到了伤害,然后死于宫斗,最终埋葬在那深宫里。
而又有多少女子,在最单纯的年纪里入宫,在看尽了后宫的争斗后,成了一个百毒不侵的人呢?
人都会经历苦
恼,也都会有各种各样的改变,只是有的人即便辛苦,也已经努力往好的方向走,而有的人,将会永堕黑暗。
“儿子,你说,他要是还来可怎么好?如今红袖不在,就安氏和小北,我实在是不放心。”
见刘氏如此担心,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秦钟南淡淡道:“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真的?”刘氏惊诧的看着秦钟南,眸子里带着狐疑。
“嗯。”秦钟南淡淡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刘氏稍微松了口气,她直到自家儿子虽然话少,却从不乱说。安阳说不定真的不会再来了。
……
如秦钟南远所说,安阳的确没有再来。
因为,就在安阳离开安家的当天下午,范氏让人烧信给安阳,让他过去一趟。
安阳当天就去了,直到第二天下午方才回来,回来后,便张罗着要成亲,还要在老安家成亲,安老夫妇和安海怎么能同意?一家人为了这个闹得不可开交,包氏一度要死要活。
安阳无奈,就只能去找范氏,跟范氏商量。
安阳寻思着范氏是有房子的,实在不行,他们就先成亲,然后在范氏这儿住。可范氏说什么也不同意,只说这是她亡夫的房子
,她要是带着别的男人住在这儿像是什么话?
然后,又是哭泣,又是撒娇的,一番折腾,又跟安阳灌了几杯酒后,便让安阳回去了。
安阳回家后,便继续跟安老夫妇和安海说这个事情,安老夫妇自然是不同意,又像先前那样闹了起来,安阳喝了酒,在被话激了一激,一下子就急了眼了。像是在安家那般耍起流氓来,不光大骂安老夫妇,甚至还跟安海动了手。
安阳常年干活,长得跟小山似的,安海和安老夫妇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
几个人见安阳真的动手,顿时吓得屁股尿流,只能将事情答应了下来。
此时,安海在不愿意,也只能将家里最大的屋子腾出来给安阳成亲用,但他不想住杂物间,便住到了安老夫妇的屋子里,安老夫妇没了办法,就只能将杂物间收拾收拾住下了。
因着范氏给了银子,成亲的事情进行的很快。等到安红袖在镇子上收到信儿的时候,安阳早已经把范氏迎到安家去了。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红袖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虽说她一直都知道男人的劣根性,可真的知道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她心疼安氏,
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