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终南蹙眉:“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见秦终南神色严肃,安红袖缩了缩鼻子,低下头道:“我知道,但是……”她声音小下去,须臾又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秦终南道:“相公,你不觉得,这皇宫像是牢笼吗?”
“这牢笼,已经困了父皇一辈子,而如今,他已经不管前朝后宫的事情,既如此,为什么不能出去走一走呢?”
秦终南没说话。
安红袖继续道:“相公,你看父皇,他才不惑之年啊,可看着,却像是六十岁的人……”
安红袖一开口,便觉得心酸。
人人都羡慕帝王,人人都想当帝王。
可古往今来,有几个帝王过的开心?又有几个帝王得了善终呢?
见秦终南不说话,安红袖握住他的手。
“相公,人这一生,实在是太短暂了,几十年光景,一转眼也就过了。可父皇他,一辈子困在这皇城中,他都还没有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
秦终南看向熟睡中的两个孩子。
安红袖握着他的手没说话,也垂眸看着两个孩子。
夕阳西斜,室内无比寂静。
半晌,安红袖道:“相公,时间还早,你去见一见皇上吧。”
“嗯。”秦终南沉吟着应声。
安红袖拿帕子擦了眼角的湿润,笑着道:“难得回来一趟,今晚我下厨,若是陛下不忙,相公便把他请过来,再叫上小九和
思语,咱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
“嗯。”秦终南点头答应下来,伸手摸了摸秦卿粉粉嫩嫩的小手,方才从床边站起身来。
—
这一天,夜色降临时,安红袖看到了穿着一身蓝色圆领长袍,同秦终南一并回到琅月宫的秦明成。
大半年不见,秦明成似乎更沉稳了一些。
安红袖看着他,竟是有种数年不见的感觉。
“臣妇……”
“不必。”
眼看着来人走近,安红袖刚要行礼,就被秦明成拦住了。
安红袖顿住,抬眸便见秦明成道:“既是家宴,便不讲那些虚礼了。”
“也好。”安红袖弯着眉眼答应下来。
秦诣辰听见动静,掀开帘子跑出来,冲着秦明成招手大喊:“七哥,卿卿和阿愿醒了,你快过来看啊。”
“嗯。”
不知道是不是安红袖的错觉,在听到秦诣辰的话时,秦明成眼神明显亮了下。
但,他还是同安红袖说了一声,这才快步朝着秦诣辰走去。
“这……”安红袖嘴角抽了下,挪到秦终南身旁,压低声音道:“陛下他以前,这么活泼的吗?”
秦终南深色复杂,欲言又止。
安红袖继续道:“我一直觉得,他挺沉稳的啊。”
秦终南眼角抽了下,眸中闪过什么,却是没接话,只是岔开话题道:“你都准备了什么菜?”
“哎呀,可多了。”
安红袖注意力被转移,边说边拉着秦终南往厨房走去。
—
而另一边。
秦明成、秦诣辰、秦思语三兄妹全都瞪大眼睛趴在摇篮前,盯着秦愿和秦卿看。
“怎么样?皇兄,卿卿和阿愿是不是长得很好看?”秦诣辰咧着嘴角,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嗯。”秦明成应声,看着两个孩子的神情异常柔和。
秦思语道:“皇嫂和皇兄实在是太有福气了,龙凤胎啊,怎么想都和吉祥。”她说着,忽地抬起头看向秦明成:“皇兄,我记得你比八哥哥还要年长一些,八哥哥孩子都有了,你怎么……哎呦。”
秦思语猝不及防被人踢了一脚,刚要问是谁,就被秦诣辰瞪了一眼。
“皇兄,她脑子不好使,不会说话,你别理她。”秦诣辰用眼神警告完秦思语后,笑着同秦明成道。
“无妨。”秦明成轻轻摇头,倒是没往心里去。
秦思语一脸懵逼,刚要质问秦诣辰为什么踢自己,就被对方瞪了一眼,便只能憋屈的瘪了瘪嘴,而后将满腹疑惑死死压在喉咙里。
穆沂玮坐在不远处,眸光略过几人,嘴角勾了勾,却是没说话。
—
等到夜幕将天边最后一抹光吞噬殆尽时,琅月宫的宫人点燃了琉璃灯,挂上了宫灯。
原本安静了数月的宫殿,再度热闹起来。
暖暖烛光下,欢声笑语不断从花厅里传
出来。
当值的宫人们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只觉得冰冷的宫内又有了人气和烟火气,全都唏嘘又感慨。
饭局上,闹得最欢的,当属秦诣辰和秦思语。
可末了,醉的最厉害的,却是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秦明成。
不同于醉的开始说胡话的秦诣辰和秦思语,秦明成自始至终都很安静,就只是坐在那儿神情很温和的看着秦诣辰和秦思语闹腾。
以至于,等到饭局结束时,安红袖都以为他没醉。
可偏偏,他一直在喝酒。
以至于结束时,穆沂玮送秦思语回去歇息,阿箬和长风带走秦诣辰时,安红袖扯了扯秦终南的衣裳,压低声音问:“陛下酒量这么好的吗?我看他喝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