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朝看着白霜像丢石子一样,朝杂耍艺人的场中央丢银子。
便知道她的确很快就要没钱了。
银钱这种东西,对于燕朝来说就是很容易得到的身外之物。
所以他带的不是银子,而是金子。
燕朝低头去拿钱袋。
与此同时,他听见周围人都发出一声惊呼,随之有女人尖叫起来。
“小心!”燕朝还没来得及抬头,便被身边人的一股大力,连人带轮椅地扑倒。
炙热的火球堪堪擦着他们滚到一边。
要是白霜的动作再晚一步,那燕朝就要被这个火球给砸中了。
燕朝根本没有时间反应,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鬼面就已经跌落在地。
他的身上压着一具娇小的身体。
他的唇上,被一片花瓣似的柔软给覆盖。
燕朝震惊地望着白霜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从她清澈圆亮的瞳仁里,看到了他那张布满狰狞烧伤疤痕的脸。
“娘,怎么两个男人亲到了一起,他们不害臊吗?”有个小男孩问道。
像是为了回答他的问题似的,白霜的玉冠忽然裂开。
没有玉冠的束缚,她那一头如绸缎般的青丝便倾泻而下。
挡住了她和燕朝吻在一起的画面。
“儿啊,这不是两个男人,你看,这个长发飘飘的明显是女人。
只是,啧,可惜啊。”
不仅是妇女觉得可惜,其他围观的老百姓都纷纷摇头。
小姑娘家的长得多漂亮,怎么偏偏就看上了这个貌丑无盐的男人?
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听到妇女内涵的话语,燕朝终于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推开白霜。
他的力气有点大,白霜直接被他推得往后栽倒。
白霜的手掌被地面擦破,瞬间就流了血。
燕朝看到这一幕,想要伸手帮她。
然而他的目光,瞥见了自己那双毫无用处的残腿。
燕朝像是被点了穴,动作僵止。
随后,他有些落寞地收回视线,转头把跌落在地的鬼面拿起来,重新覆于面上。
燕朝做了一个手势。
一直暗暗跟着他和白霜的暗卫,这才冲了出来,把燕朝抱上轮椅重新坐好。
“走。”燕朝的嗓音微哑。
他低垂着眼眸,什么也没有看。
“燕公子。”瘫坐在地上的白霜轻轻开口叫了他。
燕朝被暗卫转过身去,他也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白霜的语气很淡,听不出来情绪,“我以后还能再找你玩吗
?”
不知道为何,这话让燕朝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她以前从来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说话。
她这是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后,在维护和担心他的自尊心。
燕朝多么想对白霜说,你不用这么小心,你是宁白霜,那个从一开始就胆大妄为,却又让我体会到平淡幸福的宁白霜啊!
可是他不能。
刚才的意外,已经使他和宁白霜有了无比亲密的接触。
他不能让宁白霜对此事,有一丝一毫的多余想法。
所以他的态度,必须冷酷无情。
燕朝冷淡地说:“今日之后,我将会有很多事情忙碌,再抽不出空来陪你玩,你还是找别人吧。”
说罢,暗卫便推着燕朝离开。
白霜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面上没有露出一丝表情。
只是那双清冷美丽的眼眸,一直盯着燕朝离去的背影。
几乎一眨都不眨。
……
燕朝回府后,洗漱整理了一番。
随后其他暗卫回府,将燕朝走后白霜的表现禀报于他。
“王爷,您走后,宁小姐就一直坐在那儿。
不哭也不闹,什么情绪都没有。
一直等到镇国府有人来接她,她才起身上马车。”
“据属下观察,宁小
姐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王爷是否需要属下去镇国府探查?”
暗卫们跪成两排,低着头,随时准备领命。
白金色的日光从窗外洒进来。
但燕朝所坐的地方,恰好是日光照不到的地方。
明明是白天,可他戴着鬼面坐在阴影之中,仿佛这辈子都无法逃脱这片黑暗。
燕朝垂眸,望着放在手心中的一个小玉瓶。
他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她的手心擦伤了。
这个生肌膏我上次给她用过,对她的效果很好。
让她的丫鬟每日给她涂三次,擦伤不日便可痊愈,看不出一丝疤痕。”
一个暗卫上前,双手抬于头上,“王爷给属下便是,属下一定只字不漏地转达。”
燕朝缓缓地把小玉瓶交到暗卫的手上。
暗卫反手将小玉瓶紧紧握住,行礼领命,“王爷,那属下便走了。”
“等等!”
燕朝叫住他,想了想,又叮嘱道:“告诉她的丫鬟,上生肌膏之前,要用温水仔细地清理她的伤口。
动作一定要轻,她怕疼。”
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