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赵轻丹发言属实大胆,但是李默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只是淡然一笑。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李默缓缓道,“皇后身居高位,难免有心怀不轨之人妄图陷害,朕作为一国之君,于公于私都不能徇私舞弊,包藏祸首。”
赵轻丹心里不屑:还算你有点良心。
“来人。”
“皇上有何吩咐?”总管太监恭恭敬敬地上前行礼。
“派人去安妃,宁妃和舒婕妤宫中探查一下,看看三人宫中是否有种植拂忧草。”李默命令道。
李默继位以来,后宫妃嫔不算多,前两年才再次选妃,充盈后宫,新封了三个妃子。
总管太监愣了愣,神色有些为难:“会陛下,奴才见识粗浅,这拂忧草……奴才不认识啊?”
“……”
李默有些无语,转头看向赵轻丹,“拿纸墨笔砚来,你将拂忧草的模样画下来,叫人带着去认便是。”
赵轻丹轻轻点了点头。
霍芙蕖摆摆手,示意红桃去准备笔墨纸砚。
不一会儿,红桃便将东西都拿了过来。
研磨,沾墨,起草,行笔,一气呵成,动作爽快利落,下笔若有神,寥寥几笔便将拂忧草的大致模样勾勒了出来。
看着赵轻丹作画的模样,李默不由得陷入久远的回忆中。
曾经也有一个人也是这般。
霍芙蕖对赵轻丹的表现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这丫头会医术与药理之术已然是意外之喜,没想到这丫头画作能力也是出尘绝艳。
李默看着赵轻丹似曾相识的动作,一时间有些恍惚,忍不住站起身来,凑近了些。
赵轻丹察觉李默的动作,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你作画的时候,很像我一个故人。”李默眼神忽明忽暗,情愫难明。
“……”赵轻丹以为李默说的是她作画的样子,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每个人不都是这么作画的吗?”
李默“……”每次都被这丫头怼得哑口无言。
“这拂忧草长得好奇怪啊。”红桃开口说道。
赵轻丹轻笑一声,放下笔:“这拂忧草叶子外形与羊蹄有些相似,根.茎细长,花冠呈紫红色,花盘环装,造型比较独特,不难辨认。”
“一般的药草可以按照毒性强弱也用药剂量大致分成上、中、下三品。上品可延年益寿药,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中品是防病补虚药,有毒无毒,根据用量用法而定。”赵轻丹介绍道,“而这下
品草药,多有毒性,不可久服,这拂忧草就属于草药中的下品。”
得了李默首肯,总管太监便拿着赵轻丹作画的拂忧草派人去各个宫中暗中探查。
李默走后,霍芙蕖将赵轻丹留了下来。
“小荷。”霍芙蕖心情复杂地看了赵轻丹一眼,“今日之事本宫必须得给你提个醒,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掌握生杀大权,这宫中所有人的性命都由皇上定夺,所以在这宫中,尤其不能得罪皇上。”
今日赵轻丹所为无不让一旁的霍芙蕖心惊胆战,好几次都差点想直接将赵轻丹禁言。
李默作为整个后宫中最尊贵的人,人人见了都不得不低眉顺耳,半分也不敢冒犯,哪里见过像赵轻丹这般大胆的?
这简直就是在李默的雷区疯狂试探,一旦李默心情不好,将这小丫头剥皮抽骨不过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易如反掌。
赵轻丹知道霍芙蕖想说什么,正想开口,霍芙蕖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我知晓你性子敢爱敢恨,耿直率真,若是在民间,本宫定然也欣赏你这样的飒爽女子,可惜这是在宫里……”
霍芙蕖在这冷冰冰的皇宫待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其中的人
情冷暖和生存之道。
即使贵为中宫皇后,但是那又如何?
数年来,她已将深宫女子的无奈与幽怨都尝了个便,为所爱,甘愿画地为牢。
“皇上性子素来不算仁义宽厚,敢如此顶撞于他的,这宫中除了你恐怕再也别无他人了。”霍芙蕖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劝赵轻丹道。
赵轻丹笑着拍了拍霍芙蕖的肩膀,笑说道:“无事,我是唐大人带来的人,皇上不会轻易动我,我命大的很,轻易死不了。”
“你……”霍芙蕖一双美眸中盛满了惊讶,“真是拿你没办法。”
翌日,李默刚好下早朝回来,侍卫来报说是在安妃宫中找到了那叫拂忧草的毒草。
李默心中冷笑,有些人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安分。
安妃原本是朝中御史大夫的长孙女,御史大夫作为三朝元老,朝中大多数的官员都是其后生晚辈,有的甚至还出自御史大夫门下,其家族也成了凤阳之中最声名赫赫的大家族。
由此一来,安妃进宫几乎是水到渠成之事,纵然李默对安妃甚至谈不上半点喜欢,纳其为妃不过是顺御史大夫一众官员的意罢了。
安妃此女素来娇纵,没少搞幺蛾子,三天两头总
要弄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折腾,但李默此前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插手,但这次可是她自找的。
漪澜殿中,安妃正悠哉游哉地躺在榻上吃着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