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暗中跟着,就看到黎华竟是很快被请到了官舍当中。
一般情况下,普通来客到访,都是住在驿馆之类的地方。
可身份极其尊贵的人,则是会被请到官舍去。
如果这位黎华公主不住在客栈,而是住在官舍的话,小北就没有办法随时跟进她的情况了。
他只能暂时找了一家距离黎华最近的客栈先行住下,并将这件事的疑惑第一时间让人送信回去。
官舍中,黎华舟车劳顿了一路,几乎是沾了床就睡。
倒是宗南府里,这会儿精心谋划着。
曹沁之的父亲曹江而今重掌宗南府,此前的跌宕对他来说却是不小的撼动。
他们的确是中原新贵,但是跟过去的袁氏一族想必,根基完全不能比。
袁家的势力之深之广,是即便老爷子故去几年,袁旭在东南水军那么久都无法抹去的。
所以曹江也在寻求新的突破,想要拉拢到这一带名望更深的氏族,来壮大其自身的势力,谋求日后中原大局。
原本这个计划是可以早些实现的,但是曹沁之出事,祸及家人,曹氏抛出的橄榄枝都无人问津。
现在虽然有拉拢了一些势力,仍不足
够。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娴妃魏雁冰,曹沁之何至于此,曹家何至于此。
所以当曹沁之提出想要将贤定侯府一网打尽的时候,曹江没有犹豫地就答应了,还让自己的儿子曹飞檐暗中协助曹沁之,总算得愿以偿。
不过曹沁之以此将晨太妃给牵扯进来,却在曹江心中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晨太妃此人,出身于渝北,她的母族乃是渝北的名门望族,地位非凡。
虽然说她嫁到安盛多年,明面上跟渝北无甚交集了,可是实际上如何通联,谁都不清楚。
最重要的是,曹江人在中原,对京城的局势却是一清二楚的。
晨太妃不受皇帝待见,她和那位黎华公主又先后得罪过宸王府。
可以说慕容浔之所以对晨太妃和公主冷待,有大半的原因都是出在那位地位不寻常的宸王妃身上。
宸王府的煊赫荣耀,是安盛所有其他的门第无法企及和挑衅的。
所以曹家绝对不能跟宸王府作对。
但是眼下,曹沁之既然答应了给黎华公主择婿,要是没有替她挑选出一个如意郎君,便是无法给晨太妃一个交代。
晨太妃因为魏雁冰的事情,已经杀
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她是绝对不会放任曹沁之或者曹家坐享其成的,除非在黎华公主的亲事上,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件事才能翻篇。
曹江的长子曹默提议道:“父亲,不如我们从曹氏旁系的亲缘之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推出去做驸马。这么一来,人算是曹家的人,能彰显出诚意。”
曹江睨了他一眼:“旁系?你想得倒是轻松啊!且不说咱们拿一个旁系子弟去糊弄晨太妃,她会很不高兴,以为是我们可以怠慢。就算是皇上和宸王府,也会跟着盯上我们。再怎么旁系,三系之类都是曹氏,躲不开这层羁绊,要是被今上误会,我们曹家有意跟晨太妃勾结,说不定会提防我们勾结渝北。这等自找麻烦的事情,你也想得出来!”
曹默被父亲这番话训地低下了头,曹江捏了捏手指:“你弟弟从京中来信,倒是给了我一个提示,我觉得十分可行。”
“飞檐说了什么?”
曹江往窗外指了指:“陆家,可以用上了!”
曹默嘶了一声:“父亲是说,陆家那位二公子陆斐?”
“不错,陆斐也算是嵩州未婚配的公子里,
较为突出的人了。你别看晨太妃不声不响,但过去她在京中看上的人选,哪个不是身世和人品,才能皆有之的。不然你真当京城里半个想做驸马的人没有吗,那便大错特错了,想做驸马的大有人在,只是那些人,晨太妃瞧不上。晨太妃瞧上的,又都是胸有大志,不甘心被驸马之位拘泥了前途的人。”
曹默连连点头。
“但陆斐不一样,陆斐最钟爱的事情,就是诗书字画,可以说到了痴迷的程度。他的字画在嵩州城被追捧地很厉害,也的确很有大家风范,是有真本事的。可是他较为清高,不通世故,更没有做官入仕的想法。这样的人,才是驸马的最佳人选啊。”
“父亲说的甚是有理!儿子也想起来,那位老陆大人对陆斐的安顿颇为头疼。他的大儿子如今在津州做文官,前途不错,偏偏他最宠爱的二儿子,沉迷字画诗词,一心想做个文化大家。名声上是好听了,但没有任何实权傍身,对陆家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帮衬。”
曹江笑了起来:“所以我说,陆斐是最佳人选。他是陆家的嫡子,陆家又是嵩州颇有盛名的书香门第
,陆斐的模样也是较为出众的。这么一来,面子里子都有了,晨太妃一定会满意,你妹妹在京城就算是交差了,不会被那个老太婆为难。而且咱们还能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