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这话可不能乱说的……珍贵妃还在呢!”
另一人满不在乎地说:“那怎么了,珍贵妃那个身子骨你又不是不知道。说不定过两年人就没了,其实我若是皇后娘娘,高兴还来不及呢,贵妃没了,小殿下还不是名正言顺地收入栖梧殿。”
“这倒是的,皇后娘娘对小殿下疼爱地跟亲出无异,皇上又对小殿下格外看中,他还是这宫里头一个孩子。真要是被咱们娘娘抚养了,岂不是间接地成了嫡子,堂堂嫡长子的话,日后必定大有可为,直接被封为太子都说不准呢!”
“嘘,这种话哪里能随便说,我们还是不要议论了。”
说完,这两个人就慢慢地走远了。
因为隔着一小面墙,翠竹并不能知道对面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但是他们既然大晚上地在栖梧殿里,则一定是栖梧殿的宫女没有错了。
听完了这些话,翠竹只觉得整个人大受刺激。
她们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凭什么平白无故地咒许曼欣活不了多久,还一副想要将小殿下给占为己有的样子。
即便知道现在皇后娘娘和许曼欣的关系比较亲近,但是知人知面不
知心,这些宫女的话未必不是皇后娘娘自己的意思。
且从皇后的立场来看,这些是完全站得住脚的。
翠竹跟在许曼欣身边那么久,见多了她被构陷被伤害过的太多事情,所以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现在听到这些话,尽管想要保持理智,情感上也没有办法毫无波澜。
她浑浑噩噩地将拨浪鼓递到了后面的寝殿里。
进入寝殿的时候,慕容佑正被袁非依亲自抱在怀里哄着。
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光线作用,袁非依的脸浸润在一片温柔的光影之中,显得尤其柔和。
而慕容佑在她的怀里,竟也是不哭不闹,乖巧安静。
如果是平日里,翠竹只会觉得很感激很欣慰。
可是方才听到了那些话,这画面落在她的眼中,简直就像是一根尖锐锋利的针,扎的她体无完肤。
好刺眼啊!
翠竹忍不住握紧了手指,身体却在不着痕迹地颤抖着。
流光有些奇怪地看了翠竹一眼:“翠竹,你站在那里愣着干嘛?好好的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是贵妃娘娘有什么时候让你来传话的么?”
翠竹冷不丁被问及,才勉强开口:“流光姑姑,是,是
小殿下的拨浪鼓落在刚刚的桌子上了,贵妃娘娘怕小殿下晚上闹腾,特意让奴婢送过来。”
袁非依听到这话,不由笑了起来。
“翠竹,回去告诉你家娘娘,让她且宽心放心,孩子今日尤其乖,回来之后就在本宫的怀里躺着,半点没有闹腾呢。她就好好地休养吧,别再为这些小事操心了!”
袁非依原是关心许曼欣的身体,可是翠竹心头却滴血一般,觉得难以承受这样的刺激。
她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情绪,仓促地应了一声,连说告退的话都忘记了,转头就走。
流光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这丫头今日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许是最近照顾贵妃,有些累了吧。”
翠竹回到了贵妃殿,许曼欣一下子就觉察出了她的不对劲。
她不由疑惑起来:“你怎么了,好像去了一趟栖梧殿之后,回来整个人都在发懵。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翠竹心疼地看着许曼欣,心道自家小姐的命为何这么苦。
都已经经历这么多事情了,原以为能够苦尽甘来了,谁知仍有危机四伏。
“娘娘!”翠竹一把握住许曼欣的手:
“小殿下被皇后娘娘给接走了,您心里头不难过吗?”
许曼欣听到这话一愣,随即抬眸问她:“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起这个来了。你之前可从来没有提及过,翠竹,你跟本宫说实话,究竟发生了何事?”
“奴婢、奴婢在栖梧殿的院子里,听到了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她们说的话简直太恶心人了,奴婢光是回忆起来,都觉得愤懑不已!”
许曼欣蹙眉:“你听到了什么?”
“那两个宫女说,说皇后娘娘待小殿下极好,就如同是亲出的孩子一样,一副非常喜欢他的样子。”
“这不是很好吗?皇后本就喜欢佑儿,她能待佑儿亲近,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
翠竹急忙说:“不是的,您听奴婢说完。可她们后来说,您的身体不好,说不定时日无多了。若是您、您活不长久了,小殿下就能被皇后娘娘名正言顺地给收到自己的膝下,成为嫡长子了。小殿下又一贯跟皇后亲近,说不定就将他认作是自己的亲娘,以后哪里还能记得您。”
“什么?”许曼欣脸色跟着一遍,神情凝重了起来:“居然有人在背后这般嚼舌根,胡乱非
议。”
考虑到许曼欣的身体和心情,这些话翠竹本来是不愿意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