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遇到慕容霁之前,李歆当然也不会相信。
只是现在慕容霁让她看到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可思议,仿佛他永远都站在自己人生序列的前排,却在回头跟她诉说前方的景象。
偏偏这个人的话又让她充满了困惑,一方面说她会面对疾风骤雨,另一方面又说她终究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她甚至不知该去相信哪种说辞。
还是说,唯有离开了李默,离开了皇宫,她的人生才真正地得到了释放?
李歆小心地将信件收好:“回信就不必了。从今日开始,我们在宫里万事小心,尽量不要惹麻烦。”
她说得这般谨慎,让雨墨有些意外。
但雨墨还是一口应下来:“属下明白,会跟未央宫上下交代清楚的!”
宫道上,一顶轿子被人晃悠悠地抬了进来,径直来到了皇后的宫殿外。
一女子揭开轿帘,仪态端正地往里走。
等见到皇后之后,她恭谨地跪下行了一礼。
皇后笑了起来:“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女子扬起脸庞,露出一张淡雅白净的脸来,这模样生得乖巧可人,光是看起来就知道,她一定是个极其乖巧的性子。
“
好,好。”
皇后连说了两个好,命人将女子给搀扶起来看座,跟她叙起家常来:“本宫之前就听你父亲提起过你,也常在凤阳城的夫人们口中听她们夸赞你的才学聪慧。今日一见你这孩子,本宫就觉得我们有缘。”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当朝宰相高庞的二女儿,高芸梦。
听到皇后的称赞,高芸梦忙说:“承蒙皇后娘娘喜欢,乃是芸梦天大的福分。”
“本宫的意思你家中应当是知晓了。如今皇上的身体日薄西山,就算宫里头再避讳,众人心里也清楚他福寿无多。本宫许是也上了年纪,身体同样大不如前。就想着能够找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在身边陪着说说话,打打趣儿,好打发宫廷无聊的日子。”
说到这里,皇后又看了她一眼:“当然了,本宫既然留你在身边,等日后太子继位了,你多半也是要继续留下来的。此前问过你的家人,想必他们都是支持的。”
“能长久地侍奉在皇后娘娘的身边,是小女的荣幸!”
皇后叹了口气:“你身为宰相之女,门第优越,容貌和谈吐皆是上乘,本宫自是如意地很。只是太子如今被人迷
了心智,一心都在某些个上不了台面的野草身上,如果能有一日将野草拔掉除尽,本宫心里这块石头,也就放下了!”
高芸梦不敢吭声,眼底却静静地闪过一瞬精光。
看皇后的意思,她对李歆是格外不满啊!
高芸梦进宫的第二日,皇后就将李默给喊到了宫里来一同用膳。
李默当然知道她将高相之女接进了宫,也清楚皇后这一步的用意。
她拿着花名册择选了小半年,无非就是想要挑出一个她心目中以为的身世优渥,能够跟自己配上的名门之女。
好不容易有了中意的人选,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接了进来,还迫不及待地让他们见了面。
可是李默在这种事情上,从来不想听从她的安排。
所以这段饭从头到尾,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高芸梦一眼。
皇后看出来李默避讳,心里气得痒痒的又不便发作,等他走了才忿忿不平。
“太子这态度分明是在跟本宫作对。”
高芸梦倒是安抚她:“来日方长,娘娘不必急于一时。”
“如何能不急,皇上的病一日重过一日,能熬到什么时候都是未知。在此之前不将李歆给除掉,等她坐
上了本宫这位置,本宫往后又岂能好过!”
她的话也印证了高芸梦的猜想。
皇后这些年和李歆关系之恶劣,两人都心知肚明。
上一次寿辰的礼物一事,更是几乎撕破了脸。
李歆自此再没有跟她见过面,皇后倒是沉不住气了。
毕竟李歆有凤卫在手,有太子的宠爱,甚至在百姓中间都颇有威望。
朝臣当中,原本也有人私下议论过让这样一个出身轻微的女子成为未来渝北的女主人有些不妥。
但随着李歆这么多年为渝北做出的贡献,非议的声音近来早就消淡了。
一切都顺理成章,无法撼动。
皇后焉能不急。
只怕李歆一上位,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自己。
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想除掉李歆了!
高芸梦幽道:“早前在家中常听父亲提起,葱郁之木,唯撼其根基方能移除。娘娘若是担心有些草木过分旺盛,有遮天蔽日之势,不如想想如何将其连.根除尽,才不会有后患之忧。”
未央宫里,瑾秋小心翼翼地修剪着花瓶中的花枝。
李歆正在窗边读书,全然没有察觉到瑾秋的神色。
到底是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