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雁冰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语气竟还有些许不满。
“同一间屋子里,怎么偏偏就让曹沁之逃了出来。她要是这么去了也就罢了,可是要是侥幸活下来,就仍然有后患。”
婢女小心翼翼地回复:“可能谁都没想到,她会裹着湿棉被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不过您放心,曹才人并没有见过是秋姑姑。就算她醒了,也不可能指认秋姑姑的。”
听到她这么说,魏雁冰冷哼一声。
“那要是逃出来的人是那个宫女呢,今日这场火,不就是毫无意义,甚至给本宫更添了一桩罪名吗!日后做事若再这么不干净,就让他们别再给本宫效命了!”
“是,是,奴婢一定传达您的意思。”
说到这里,魏雁冰才不紧不慢地起身,走到了窗边。
一打开窗子,风铃就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泠泠淙淙,悦耳动听。
天光,越发清亮明丽起来。
宸王府,赵轻丹面色凝重地起身,摇篮床上的阿信正睡得香甜,慕容霁已经穿戴整齐在院子里等她了。
她低头查看了一眼阿信的情况,轻声叮嘱阿楚照看好孩子,就不再耽误,跟着慕容霁一并进了宫。
看
到她的神情,慕容霁忍不住说:“你别太自责了,西雲宫起火的原因尚且不明,也不一定就跟你去找曹沁之有关。现今春节刚过,天干物燥,她们若是夜里使用明火不当,不小心烧着了什么东西也是可能的,未必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赵轻丹摇头:“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昨天我才刚刚去了西雲宫,才将那个小婢女给带到内务府去找人,原本约定好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当初给她金蚕线的姑姑找到,可夜里就出了意外。”
她说着抬头看着慕容霁:“严谨如你,你信没有人在背后做小动作吗?”
慕容霁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可是他不希望赵轻丹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原本她的身体就不如从前了,总是为这些事情操心,他只会更担心。
不过眼下,曹沁之的事的确是最棘手的。
两人直接去见了慕容浔,一看到慕容浔,赵轻丹就沉声问:“皇上,曹才人现今的情况如何?”
“太医试了不少法子,都没有将她给唤醒。她昏迷地很深,在火里待了那么久难免中了毒,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赵轻丹撩开衣摆跪下,拱
手道:“此次意外,我难辞其咎。若不是我昨日擅作主张地去找她,或许她不会有今日之灾。”
慕容浔立马上前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干嘛!朕如何都不可能怪你,你也是好心,想要为曹沁之伸张正义,将之前的事情重新调查清楚。可惜,幕后之人的心实在是太狠了,为了掩盖真相,竟是不惜杀人灭口,连宫妃都胆敢谋害!”
慕容霁挑眉问道:“皇兄这是确定,背后真的有主谋了。着火之事,当真不是意外吗?”
“御林军查看了屋子里的情况,初步断定火势是从外往屋子里蔓延的。因为门框窗缘的烧损程度比屋子角落里的摆设要严重不少,且地上还有一些黑糊的油脂,按理说,寝室内不该有这样的东西。因此可以断定,是有人故意将易燃之物放在了门边,并引导大火烧到屋内,就是想要将曹沁之主仆二人活活烧死在里面。”
慕容霁恍然:“那曹沁之居然能逃出来?她倒是本事不小啊!”
“侍卫发现曹沁之的时候,她身上批了湿棉被,也是万幸她的屋子里有水,加上她脑子清醒,知道在绝境中用最有希望的方式逃出
去。可能不能捡回一条命,现在还未可知。那个婢女就没她这么幸运了。”
赵轻丹眼皮一跳:“婢女彻底死了?”
“如同焦木,让人不忍再看第二眼。”
她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可恶!都怪歹人的运气太好,昨天居然没让我们找到她的下落,原本今日封闭内务府,怎么都能将人给找出来。偏偏夜里就发生了大火,这样险恶的居心,简直是让人遍体生寒。”
慕容浔目光越发冷了下去:“如今看来,这宫里头应该有人很不想我们去重新调查皇后此前遭人暗算的事情。曹沁之恐怕真的是给人做了替罪羔羊,而真正的凶手,仍躲在暗处,安然无恙地活着。”
赵轻丹的脑子里一瞬闪过了娴妃殿的那串风铃。
她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在这个时候开口。
只因此时此刻,慕容浔还在盛怒,这就跟当时袁非依刚出事的时候一样,他的情绪是胜过了理智的。
人在情绪的作用下,难免有失公允。
曹沁之已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要是她在这个时候提及魏雁冰,就大有引导之嫌。
万一再变成一桩冤案,伤及了
无辜之人,反而成了她的罪孽了。
毕竟风铃上的一点经文根本算不得什么重要的证据,魏雁冰平日里也没有其他过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