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雀的话,红茉心里难受起来。
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她忍不住去回想当初跟罗雀的初次遇见。
是繁华闹市的惊鸿一面,因缘际会她被他救于马下。
其实那一天再迟了几秒,她完全可以凭着自己的武力脱身。
但是偏偏就是等到了罗雀,偏偏就是在她最担心自己被昭翮帝给弄进宫的当口。
她与罗雀之间,这缘分是确切地存在。
可却因为身份差异,注定只能是孽缘吗?
后悔吗?
这个问题,红茉问过自己,这个时候她同样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罗雀:“你后悔吗?惹上我这样的一个麻烦。堂堂铁吾军的主帅,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名门千金没有,谁知好死不死地,就娶回家一个细作首领。之前我出身于烟雨楼,你已经遭遇过一轮非议,现在……”
罗雀沉声打断他:“我从未后悔过。之前我所有的决定,靠近你,亲近你,爱上你,娶你,每一件事情都是我真心去做的。当初你是我力排众议娶进门的人,我也说过要保护你到老。可我如今做不到了,至少得让你活下去。”
“可是我挺后悔的。”
红茉低下头,眼底已经湿
/润了一片。
“对不起,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招惹你。如果不是我急着在那个时候甩开昭翮帝,有心拿你当做挡箭牌,我们也不会那么快就确定关系。明明我知晓你的身份之后就该躲远一些的,可是我没有控制住,还是将拉给你下水了。”
她慢慢捂住脸,此前的平静也再不复有。
“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是找一个身家清清白白的好姑娘相守一生。她能宜室宜家,成为你的贤内助,而不是你的麻烦。”
听到她这么说,罗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别说了,你别说了。”
可她哭得太厉害了,罗雀犹豫一瞬,还是忍不住将她给揽入怀中。
这是自他们上次撕破脸之后,第一次的亲密之举。
即便她罪行做实,受困于此,在没有离开之前,她仍然是罗雀的妻子。
红茉有些贪婪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仿佛是想要将自己的骨血给融刻进罗雀的身体。
他同样用力地抱住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之后的几天,他都会来这里陪红茉用膳。
不过为了避嫌,他们倒是从没有同住一室。
但是好几个晚上,红茉都能感觉都他在外面
守着。
月末的时候,凤卫还是找了过来。
即便知道慕容浔不会敷衍,一定提前给罗雀交代过,她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其中一个凤卫偷偷潜藏进大营里,找到主帅的房间,在罗雀的窗边敲了敲。
敲窗这个行为十分古怪,又是在夜黑风高的晚上。
罗雀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心下微动,随即来到了窗边。
窗外果然有一身着夜行衣的黑衣女子,全身都遮掩地严实,唯独露出一双眼睛,和夜色融为一体。
“罗将军。”
“你是凤卫?”
罗雀压着声音问。
对方小心点了点头,罗雀四处打量了一眼:“你一个人来的?只身前往铁吾军,好大的胆子,就不怕别人发现了,你跟着自寻死路吗?”
来人轻轻一笑:“罗将军未免太将我们凤卫看轻了,实不相瞒,贵国的军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造访了。”
罗雀沉下脸来,对方自觉失言,又连忙解释。
“对不住将军,我非有意冒犯,来此的意图也是为了红茉姑娘。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将军您应该已经收到了岄王殿下的密信,不知您是否愿意看在夫妻一场的面子上,放过红茉姑
娘。”
罗雀将窗子打开,请她到茶室说话。
“你想今日就带她走?”
“不,今日我来只是想要确定您的态度。若是可以,明日子时,我会和另外几个凤卫一并潜入军中,将人救出。只是铁吾军戒备森严,我们一旦被人发现就谁都走不了,还请将军您成全,事先将人给调走。”
罗雀从暗格里抽了一张地图给她们,并随手圈了一个位置。
“她被关在这里,院子里面没有防守,但外面有一支队伍轮流巡视。明日/你们来,故意让人在隔壁的兵械楼里制造动静,将巡视的人引开。剩下的人将红茉带走……”
他又指了指红茉藏身之处不远处的一条窄巷。
“这巷子尽头左拐有个暗门,能直接走出大营,还不容易被人发现。”
凤卫万万没想到,罗雀竟然连铁吾军地图这等私/密的东西都给了自己。
见她愣住了不敢接,罗雀嗤笑一声。
“给你们又如何,这些布防,红茉自己都一清二楚。她若是有心害我,等我放走了她,机密照样会泄露,并无差别。”
凤卫忍不住问:“将军,您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