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翮帝怔在当场,许久才锤了锤桌子:“你疯了,你真的是失心疯了!那是朕赐给赵轻丹的东西,你拿来给一个疑似奸细的人用?你可真行啊慕容霁!”
“儿臣以性命担保,赵玉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安盛的事情。若是他真的意图不轨,儿臣甘愿以死谢罪,还请父皇不要再为难他了。”
昭翮帝盯着赵玉看了许久,眸中寒光渐浓。
“你不会是给宸王下了什么巫术吧,身为巫医,你能将岄王的煞气驱除,谁知会不会暗中对宸王做手脚。赵玉,宸王乃是朕看重的儿子,你要是敢对他私下做什么手段,朕定将你碎尸万段!”
赵轻丹淡淡开口:“草民不会那么做。草民宁肯自己出事,也不可能拿殿下的身体开玩笑,若这话有假,天打雷劈亦不为过。”
昭翮帝冷哼一声:“宸王,就算你有免死金牌,朕不能反悔。但是你不要忘记,免死金牌只能对真正的安盛子民有用。他要是渝北人,朕的赦免可轮不到他头上。现下这赵玉无法证实自己的身份,你要是能有办法替他洗脱嫌疑,确认他是土生土长的安盛人,朕再放过他不迟。”
赵轻丹和慕容霁对视了
一眼,明显感觉到慕容霁眼中的挣扎。
她还未来得及开口,慕容霁冷不丁地又问:“只要证明她是安盛人,父皇就一定会放过她对吧。这免死金牌要是不能发挥作用,便与儿戏无疑,父皇也不想失信于人吧。”
昭翮帝冷冷扫了她一眼:“你先找到证据再说吧。”
“要证据,可半点都不难。”
慕容霁随即深深凝望了赵轻丹一眼,她意识到什么,倏地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慕容霁突然将她头发上束发的玉冠给摘了下来。
赵轻丹深吸了一口气,压根没有办法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青丝散落于肩。
昭翮帝看清她的模样之后,大步走到了跟前。
赵轻丹的脸上虽然做了修饰,不如之前那么白净透亮。
可还是能够看出,她是彻头彻尾的女人。
“这,她,她到底是谁?”
慕容霁无畏地抬起头:“她是儿臣的王妃,赵轻丹。”
昭翮帝摇了摇头:“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赵轻丹不是已经嫁到渝北去了么,朕在渝北的密探分明回信说,凤阳皇宫里帝后二人深情不渝,十分融洽。这难道能有假吗!”
赵轻丹自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只好
给昭翮帝行了一个大礼,匍匐于地请罪。
“儿臣赵轻丹,参见父皇。此前情非得已,只能隐瞒了身份扮作男子,但实际上,儿臣很早之间就被霁儿设法从凤阳带出来了。真正在凤阳皇宫的那位皇后,是我们找的替身。”
“好大的胆子,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将两国君王玩弄于股掌之中,当真不怕事情败露,引发两国争乱不休吗!”
慕容霁扬声道:“这件事情,与轻丹无关,皆是儿臣一人的主意。她那个时候被人掳走,后出于无奈被李默营救回渝北,脱不了身。儿臣身为人夫,绝没有放任妻子不管不顾的道理。便找了个跟她有几分相像的人,命人易容成她的样子,将轻丹换出来了。”
“易容,又是易容?”
赵轻丹抿了抿嘴唇:“那件事情,确实是小酒所为。可小酒早在很久之前就是儿臣的属下了,您不放心赵玉的身份,可总该放心赵轻丹的身份吧。儿臣自小在太傅府长大,父母家人都在安盛,跟渝北没有半点瓜葛,怎么会私自放走渝北奸细呢,这实在是没有道理!”
昭翮帝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她是赵轻丹,她竟然真的是赵轻丹
!
此前有好几次,他看到赵玉的这张脸,都会忍不住想到赵轻丹。
但是没有一次,他对她产生过怀疑。
只因他绝不相信,他们能做到这种瞒天过海的地步。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朕该想到的,朕早就该想到的!如果不是你,慕容霁这个情痴怎么会喜欢上旁人。”
慕容霁认下:“是,儿臣所爱的,没有其他的任何旁人。从头到尾,只有她,只有一个赵轻丹。轻丹又怎么会是渝北奸细呢,请您别因为她手下有相关的能人异士,就误会了他们。”
昭翮帝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个替身,在渝北当上了皇后,难道你们觉得她能长长久久地骗下去吗!要是渝北的国君发现了怎么办,后果会有多严重你们想过没有!”
“可您曾经也答应过儿臣,不会为难轻丹。她当初要不是被人蓄意劫走,这会儿只会在宸王府风平浪静地生活着。”
“但朕是让她假死以做推脱。不管渝北信或是不信,若兰公主和宸王妃都是死了,偏偏她被渝北救了,事情到了这一步,难道不是命中注定么,你何必执拗至此。”
纵然昭翮帝再怨愤,现在也无济
于事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哪里还有避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