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非伊咬了咬牙:“我就知道!我陪着你做了一场戏,到头来最可笑的竟是我自己。表哥,我虽然总被你们说任性,但我也是有心的,就活该被践踏么!”
她这回是真的伤心了,一抹眼角就跑了出去。
慕容浔揉了揉眉心,顿生出无力感。
他是真心将袁非伊当妹妹,想要爱护她的。
偏袁非伊对他是男女之情,让他无所适从。
很快,袁非伊就被袁皇后给召见了,她心中有些气恼慕容浔的无情,索性搬进栖梧殿里小住。
袁皇后倒是真的疼爱这个侄女,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宠着。
袁非伊一肚子委屈,只得抱着皇后诉苦。
“娘娘,表哥要是对我像您这般就好了。”
“怎么,你表哥难道欺负你了?”
袁非伊委屈地撇嘴:“他之前为了气走许曼欣,故意跟我蜜里调油。现在目的达到了,就开始翻脸不认人了,还想将我赶紧走,哪有这样的道理。”
袁皇后捂住她的嘴:“小祖宗,你可知蜜里调油什么意思,就口无遮拦。小心被外人听了去,还以为你们兄妹有什么私情呢。”
“本来就是表哥招惹我在先,用得到我的时候,恨不得
将我比作天上嫦娥仙子,还说愿意让我永远陪着他。我还以为,他是打算娶我呢。”
袁非伊晃着她的胳膊:“我打小就喜欢表哥,这辈子除了他之外,我想都没想过会嫁给旁人。您就帮帮我吧!若是我和表哥喜结良缘,以后他跟袁家的联系只会更紧密,兄长如今又执掌了东南水军,岂不是如虎添翼。”
袁皇后沉默下来,袁非伊说的话当然是极有道理。
其实不管是为了慕容浔好,还是为了袁家好,这婚事若是成了,肯定是促成双赢。
袁家钟鸣鼎食百年,出了几代皇后,非伊又是这一辈之中,跟慕容浔的年纪最接近的。
如今慕容浔身体健全,宸王摆明了无意皇位,这天下迟早落到慕容浔手里。
再出一位皇后,对袁家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
虽然慕容浔偏爱许曼欣,可许曼欣的身份低微,是绝不可能担不起皇后重责的。
这件事情不用她强调,连慕容浔自己都很清楚。
见她不言语,袁非伊撒娇道:“怎么,您不愿意吗?”
袁皇后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啊,成天小孩子气,想成为你三哥的贤内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我
会改还不行吗。他要是真的那么喜欢许曼欣,我大不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许曼欣计较。反正我就想嫁给他,别的我都能容忍。”
袁皇后闭上眼睛:“再说吧。”
慕容浔康复的消息传到阜炀城袁家的同时,也随之传到了江南。
三月初春,乍暖还寒。
袁旭初初上任,虽有大刀阔斧重整东南水军军威的决心,期间却是阻碍不断。
经历一场大战,纵使是富庶的江南,也免不了动骨伤筋,折损了根本。
且自当初连斯青纵容东南水军在无雪城走私茶叶之后,百姓就对军队营商颇有怨言。
连斯青此前在当地胡作非为,甚至使得几大富商的累积被洗劫一空,袁旭无论如何都不能再以此法为军队牟利。
并且身为一方主帅,他理当和当地官员同气连枝。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袁旭的当务之急就是敦促州府,一起为振兴经济有所作为。
江岸,一艘小船逐渐靠近。
天气阴沉,无雪城这几日一直在下小雨。
一位老仆匆忙来到渡口,给从船上下来的玄衣公子撑伞。
“公子,您总算回来了。此前连斯青四处搜刮钱财,险些累及到
我们,幸好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主动给他们送了不少银子,才免于重创。”
被称为公子的年轻男子低头一笑,复又想到什么,眼中现出一抹寒光。
“袁旭他……已经任职了吧。他最近在做什么?”
“正是。袁将军这段时间跟地方官员走动频繁,还跟几大商会的负责人有不少接触。”
这一切都跟他设想的一般无二。
男人面无表情地吩咐:“袁旭既到了江南,便是终于落到了我的手里。你们按照事先的计划行事,务必请君入瓮。”
老仆轻声应下:“必定不让公子失望。”
回到府宅之后,男人径直去往祠堂,关上门之后,他看向摆放成一排的几个牌位,目光哀恸。
他上前点了三根香,素白细长的手指,也在一瞬有些颤抖。
“父亲,母亲,阿岁,阿年,我回来看你们了。这些年,我没有一天忘记过报仇。眼看着黎王、禹王都走上了不归路,昭翮帝连折两子。慕容浔也被煞气所困,垂垂濒死,本以为他能彻底断送性命好让狗皇帝痛不欲生,却不想,他竟然能侥幸重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