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欣不由握紧了手指。
其实无论袁非伊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往心里去。
她真正在意的,从来都只有慕容浔一人的想法。
若是往常,旁人对自己说这么过分的话,慕容浔早就加以呵斥了。
可是许曼欣等啊等,只等到慕容浔看向袁非伊,淡淡地说了声:“走吧。”
她再也忍不住,在眼角的泪滴也潸然落下。
“慕容浔,她说我死气沉沉,让你见到了会心情不好,是当真如此吗?”
慕容浔见过许曼欣倔强的样子,见过她咬牙不服输的样子,但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么脆弱的样子。
可纵然他已心痛到骨头都在发颤,还是硬着心肠开口。
“非伊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并非没有道理。这王府里,整日都是冷冷清清的,惹人生厌,我着实感到心烦。有她在,热闹不少,挺好的。”
袁非伊喜出望外。
之前在阜炀的时候,慕容浔百般向着许曼欣,让她不知折损了多少颜面。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如今慕容浔处处向着自己,反而是对许曼欣各种抗拒。
这真是大快人心啊!
许曼欣颓然松开他的衣服,袁非伊笑嘻嘻地将慕容浔给推了出去
,只留许曼欣一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四周的窗户里透着寒凉的风,但更冷的是她的心。
偏她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哪里都不肯去。
等袁非伊数个时辰后推着慕容浔回来时,还见她等在房内。
她好生一吃惊:“喂,许侧妃,你这是干嘛?该不会被我说了几句就傻了吧,一动不动地吓死个人。”
许曼欣也不说话,只是红着眼睛看着慕容浔。
慕容浔只跟她对视一眼,就忍不住别开了脸。
“非伊,你先出去吧。”
“可是表哥……”
“出去吧,把门关上。”
袁非伊依依不舍地离开,房内便只剩他们两人了。
“你不是有多喜欢袁非伊,而是想让我离开你吧?”
冷不丁地,许曼欣突然开口。
慕容浔心头一动,面上镇定:“我不懂你的意思。”
“自你觉得康复无望之后,就一直对我再三避让,疏离冷漠。可对袁非伊却格外纵容,一改初心。你别告诉我是你性情大变,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那我为何要这么对你?”
“这该是我想问你的才对!慕容浔,难道在你的心里,我许曼欣就是一个只能共富贵,不能共疾
苦的人吗?大婚的时候,虽然我没有说出口,也早在心里认定,这一生你健康也好,被疾病困扰也罢,我都会陪着你。我做好了跟你同生共死的决心,那你呢,你却在遇到困境的时候,选择将我推开,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
慕容浔的心被刺痛地厉害,反驳的话几乎都要到嘴边了,还是被他生生地咽了下去。
不是的,不是的。
正是因为他知道,她会生死相依,他才不敢冒险。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你不信我心中已经没有你了,更不信我会对袁非伊生出喜爱。”
慕容浔漠然抬头,脸上是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冷酷无情。
“可是曼欣啊,我好像对你,真的不复从前的感情了。你不能让我感觉到轻松快乐,跟你在一起,我只有负罪感,只有沉甸甸的压力快逼得我喘不过气了,你明白吗?”
她连呼吸都安静了下来:“我不明白。”
“对你,我有使命般的责任。但我如今承诺的无法兑现,既无颜面对你,也无法面对自己。时间一长,就只剩下相看两相厌了。”
许曼欣瞪大了眼睛,神情无辜又茫然。
这突然而来的变故,打得她措手
不及,体无完肤。
她想要从慕容浔的表情里找出任何撒谎的迹象,可也不知他是太会装了,还是真情实感。
以至于她压根看不出来任何伪装。
若这是真的……
她的存在,对他来说竟是这样的负担吗?
许曼欣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虚弱地靠在桌边。
慕容浔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而是继续冷漠地开口。
“若是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先行离开王府。反正这里已经有非伊在了,你也不用担心无人照料我。之前你不是经常跟我说,等我病好了,就陪我走遍安盛的每一寸江山吗?现在我的病是好不了了,但你腿脚无恙,倒是可以自行完成心愿。我会让几个人贴身保护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吧,天大地大,总有你喜欢的地方,留下来度过余生也未尝不可。”
许曼欣死死地掐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得太狼狈。
她哽咽着问:“你要赶我走?”
“说不上赶你走,只是这样的安排,对你对我,都有利无害。我甚至可以向父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