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人!”
“指挥!”
六区的人,失态地奔到近处。
傅鹤轩紧紧地按住薄砚人的肩膀,红了眼眶,“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
薄砚人看着昔日战友,过分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眼看着薄迟寒牵着云倾走到近处,其他人都默契地让开了位置。
薄迟寒压抑着颤抖,恭敬地喊了声,“父亲。”
薄砚人视线落在薄迟寒脸上,凝定了许久,最后一转,落在了云倾身上。
云倾对上那双眼睛,忍住了想要避开的冲动,“大伯。”
薄砚人盯着她看了片刻,脸上看不出情绪,轻声道,“迟寒,倾倾,来推我过去。”
闻校长放开手,薄迟寒走过去,推着薄砚人往主位方向走。
云倾盯着薄砚人的背影,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指。
一只手忽然揽住她的腰。
云倾抬头,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北冥夜煊。
北冥夜煊抱着她,精致的眉眼,透着丝煞气,语气却是温柔的,“倾宝,别怕。”
云倾怔了怔。
北冥夜煊目光很深,似乎看进了她灵魂深处,修长透白的手指,温柔地拂过她的眉眼,“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
会在你身边。”
云倾看着那张精致俊美的脸,眼神温情到近乎宠溺。
紧绷的神经,骤然间软了下来。
她冲着北冥夜煊一笑,小声说,“我相信你。”
北冥夜煊鬼魅邪异的视线,猛然一亮。
他盯着她的脸,细细地看着,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云倾笑着说,“等我。”
然后转身,抬步去追薄迟寒了。
大厅内的人,直到此刻,才回过了神。
除了薄家人是由衷的欣喜与激动之外,其他世家的人,就没有一个人脸色好看的。
风惜夫人看着忽然冒出来的薄砚人,想起北冥魇方才说的话,眼神惊疑,“魇,是你……”
北冥魇知道她想问什么,淡声解释,“当年我将他从尸体堆里扒出来的时候,他只剩下一口气了。”
“当了将近二十年的活死人,最近刚醒过来。”
风惜夫人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她就说。
如果薄砚人还活着,北冥魇不可能不告诉薄家人。
但在薄砚人陷入昏迷,可能救不回来的情况下,与其给薄家人希望,不如一开始就瞒着。
瞒着薄砚人还剩一口气的消息,无论是对于薄家,还是对于薄砚人,都是一种保护
。
万幸,这人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薄砚人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苏老爷子的眼睛,“苏老爷子想做主我儿子和侄女的婚事,问过我这个父亲跟大伯了嘛?”
苏老爷子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薄砚人,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个问题,问出了现场所有人的心声。
已经死去二十多年的人,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
对于薄家来说,薄修尧与薄砚人就是薄家的顶梁柱。
他们活一个,都足够令人惧怕。
但如今,这两个人,竟然都活着。
当年那些趁乱对薄家下手的世家,想起这个事实,就毛骨悚然。
薄砚人一双眼睛盯着苏老爷子,轻声道,“不止我活着,我二弟也活着,苏老爷子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苏老爷子瞳孔止不住地颤了一下。
他之所以会这般强硬地非要与薄家联姻,除了觊觎薄家所带来的利益之外,未曾没有怕薄家人报复的原因。
薄修尧太过可怕。
他若回了京城,面对家族被灭,妻子惨死的情景,定然会心生仇恨。
届时第一个被算账的,绝对就是他们苏家。
苏老爷子想着,若是赶在薄修
尧回来之前,云倾能嫁入苏家,怀上苏家的血脉,薄修尧若不想让女儿守寡,那必定得忍下这份恨意。
但却没料到,云倾竟然已经结婚了。
虽然出乎意料,但好在薄家还有个薄迟寒,薄家人最重血脉亲情,女儿跟侄子,差别不大。
却万万没想到,薄砚人却在这个关头回来了!
薄砚人似乎是猜到了苏老爷子的心思,毫无温度地笑了笑,“父亲在世时,的确与苏家定下过一桩婚约,但婚约的内容,与苏老爷子所说的,大相捷径。”
“苏老爷子仗着无人知晓真相,如此欺辱强迫我薄家儿女,这笔账薄家人记下了,加上前仇旧恨,将来会与苏家清算!”
苏老爷子对上那双散发着恐怖压力的眼睛,背心一阵阵发凉。
薄砚人将视线从苏老爷子身上挪开,在苏子规脸上停了片刻,随后面向全场:
“大约二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