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见云千柔不说话,耐心逐渐告罄,抬了抬下巴,冷声提醒,“颁奖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云千柔被云倾施舍般的姿态激怒,终于从面对北冥夜煊的恐惧中解脱,但思及上一次跌下楼的惨痛,终究不敢当着男人的面继续挑拨离间。
她神色癫狂,盯住云倾嘶声道,“云倾,你父亲还活着!想知道他的下落,就按照我说的做!”
云倾神色蓦地一变,猛然抬头盯住了云千柔的眼睛,一直漠然平静的脸色,终于出现了裂痕。
薄修尧还活着?
云倾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混乱。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可能。
所有人都说薄修尧死了,但从来没人亲眼见过他的尸体,更没人能说清楚他的死因。
那个男人在极北实验室都能活下来,换到地下城,又有什么不可能?
如果他还活着……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
云倾心脏颤了下,盯着云千柔,声音寒冷入骨,“我凭什么相信你?”
云千柔诡笑,“因为他就在北冥琊手上啊,你可以去问你男朋友,他也许是知道的,只是没有告诉你而已。”
她用一种怜悯又高傲的眼神盯着云倾,“云倾,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父亲,就拿调香大赛的冠军来换!”
“若是我今天得不到冠军,北冥琊会立刻杀了你父亲,到那时,就是你害死了你父亲!”
云倾乌黑的瞳孔一缩,眼带寒气,“你这样的玩意儿,有什么资格,能跟我父亲相提并论?”
云千柔被如此小看,也不生气,只是轻笑一声,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云倾,我真可怜你,被男人养的如此愚蠢无知……”
“北冥琊恨云缈,这在京城老一辈的圈子里,根本就不是秘密,因为云缈害死了他心爱的女人,而北冥家的男人,是公认的偏执痴情,北冥琊恨不得将云缈千刀万剐,怎么可能放任你拿到冠军,帮着云缈正名?”
云千柔得意地笑起来,“如果不是因着这个缘由,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能入了北冥琊的眼?又凭什么能踩着你父亲那样的人物,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这都是感谢你和你母亲啊……”
最后那句话,简直就是在光明正大的恶心云倾。
而北冥琊利用薄修尧,让云千柔一个卑劣恶毒的小偷,光明正大地威胁
云倾,妄图霸占调香大赛冠军,亵—渎云缈的举动,更是令人恶心透顶。
云倾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
眼看着两分钟的时间就要到了,云千柔害怕北冥夜煊进来,她会功亏一篑,咬着牙,低声说,“云倾,你父亲的命握在你手上,等会儿你想清楚了再说话!”
说完,慌乱地看了眼门口,急匆匆地躲进了隔间里。
而就在云千柔躲进隔间的下一秒钟,北冥夜煊走了进来。
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异样,妖异的鬼眸深不见底,径自将云倾抱出了洗手间。
云倾安静地垂着长睫,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北冥夜煊抱着云倾转了个弯,来到二楼贵宾间,将她放到窗台上坐着,然后垂眸,盯着她看。
云倾脸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茫然。
很明显,她内心深处的情绪,并不像外在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自持。
或者说,云倾被人成功地掐住了某个软肋。
以致于这从来都优雅霸气的女子,第一次露出这样让他心疼的表情。
即便是在云倾得知薄家的灭门事件那一刻,她也没有露出这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难过
的情绪。
北冥夜煊黑蝶似的睫毛,扇了一下,心脏渗出密密麻麻的疼意。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眉眼,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温柔,还是偏执,“……倾宝,你——”
两只温度冰凉的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北冥夜煊视线陡然一凝,落在他的右手腕上。
云倾正紧紧地抓着他,手心处包扎好的绷带裂开了,鲜红的血色渗出来,染红了云倾雪白的肌肤。
但她毫无所觉。
一袭恐怖的阴影袭上男人的眼尾,北冥夜煊盯着那一片鲜红,眼底爬出渗人的冰冷与黑暗。
云倾抬手揉了揉额角,似乎是在极力收敛情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有些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北冥夜煊将视线从那片血色中挪到她脸上,看着云倾苍白的脸,温柔的声音,蒙着一层令人心悸的阴影,“……我不会伤你,永远。”
云倾笑了下,抬眼看着他,脸很白,表情也有点木,“薄……我父亲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北冥夜煊小心翼翼地挣脱她的双手,双臂探到她身后,将她整个人紧紧地揽入怀中,给了一个肯定的答
案,“是!”
云倾脸埋在他胸膛上,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