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的这个问题,让凌修诚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回答。
他别过脸去,不敢再去看黎月那双清澈锐利的眸子。
男人将手握成拳头挡在嘴巴前面轻咳了一声,看着一旁院子里的风景,用侧脸对着黎月,缓缓地开口道:
“黎月,我知道你还沉浸在你孩子夭折的痛苦中走不出来。”
“但是你的孩子没有了,和青荷也没有关系。”
“青荷带着孩子过来找你和你妈妈,本来也是好心……”
说完,他转过头来看着黎月,“你和你的朋友这样对青荷,还推倒抱着冉冉的女佣,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
“伤人吗?”
黎月转身,在遮阳伞下坐下,拉着凌果一起吃早餐:
“我这样伤人,那你的宝贝女儿凌青荷做的事情,就不伤我的心吗?”
凌修诚拧眉,“黎月,你如果站在青荷的立场上想,就知道她没有恶意……”
黎月笑出声来:
“我站在她的立场想问题,谁站在我的立场想问题呢?你吗?”
凌修诚顿了顿。
他没想到,才一个月的时间,黎月不但真的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了,还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或者说,她原本就是伶牙俐齿的,只是从未将她强硬的一面拿出来对付凌家人?
凌修诚脑子有些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
么好。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垃圾桶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几封黑色烫金的请柬。
很明显,是凌青荷和秦牧然婚礼的请柬。
他深呼了一口气,抬腿走过去,将请柬捡起来。
还好,一大早的垃圾桶里面并没有什么脏东西在里面,请柬还是干干净净的。
凌修诚用衣袖将请柬擦了擦,轻轻地放到黎月吃饭的桌子上:
“既然你已经从孩子夭折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三天后牧然和青荷的婚礼,你还是应该去参加。”
“你是凌家的一员,又曾经大张旗鼓地和牧然订过婚……”
“你不出现的话,别人会误会我们凌家内部不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黎月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牛奶,唇角带着几分讥诮地笑了。
她扫了一眼凌青荷抱着冉冉离开的方向,唇边带着几丝的冷意:
“难道凌老先生觉得,我们凌家内部,是和和气气相亲相爱的?”
凌修诚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即使他不说,答案也显而易见。
黎月低下头,轻柔地用勺子搅动了两下碗里面的清粥小菜:
“凌家内部本来就不和,还怕别人议论吗?”
她勾唇,头也不抬地继续道:
“我不喜欢粉饰太平,更不喜欢演戏。”
“他们的婚礼,我不会去
。”
女人的话,让凌修诚死死地眯起眸子:
“黎月!”
他愤怒地看着面前一脸风轻云淡的女人:
“这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你一直在这边养胎,调理身体,对凌家的事情不管不问。”
“你知不知道,凌家这一年,都快被厉景川的厉氏集团攻击得无路可走了?”
“我们只能靠和秦家联姻,和秦家更紧密地合作,才能共同抵抗厉景川这个怪物!”
“这一年,我念你怀孕,你肚子里的孩子身份特殊,从未要求你为凌家做什么。”
“而青荷呢?”
“她也怀着孕呢,但她却在凌家最危难的时候站在我身边,帮我忙碌凌氏集团的事情,大着肚子跑前跑后的。”
“你和她不一样,我也不埋怨你,不怪你。”
“毕竟你无心处理集团的事情,也处理不好。”
“但这次的婚礼,只需要你去演演戏,对牧然和青荷献上祝福,你都不愿意?”
他越说越气愤:
“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黎月挑唇,“既然我和凌青荷差这么多,我让凌先生这么失望……”
“凌先生当初为什么非要把我认回来,为什么非要让我发誓不和厉景川见面?”
她优雅地将筷子放下:
“我还以为,凌先生当初做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喜欢我,真的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宠
爱呢。”
“现在看来……”
她挑唇,“当初凌先生执意让我回家……”
“是因为我当时的身份,是厉景川的前妻和秦牧然的未婚妻吧?”
“当时的我,对凌家的确是有用的。”
“现在我没用了,凌先生就觉得我一无是处了,是吗?”
女人的话,让凌修诚瞬间血压飙升。
他的脸都被气得通红。
“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