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川的话,让台下的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远处坐在轮椅上的秦牧然也面色苍白地咬住了唇,温润的声音里难得地带了几分的怒意:
“厉先生,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
“我用了什么阴谋让黎月嫁给我了?”
他坐在轮椅上,所说出来的每句话都痛心疾首,“你不能因为我现在是个废人,就当众抢走我的未婚妻,还要诋毁我!”
男人的话,让被厉景川扣在怀里的黎月心下一软。
秦牧然现在变成残疾人了,原本就会被人嘲笑,如果在这样的场合上,又被羞辱……
她咬唇,拼了命一样从厉景川的怀里挣脱出来。
他扣她扣得太紧了,她甚至还张嘴咬了他的手臂。
厉景川原本就是靠药物强撑着自己才能站在舞台上的。
此刻抱住黎月,已经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力气,她这么一咬,他吃痛,只能放开她。
黎月从他怀里脱出来,头也不回地冲到秦牧然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抓住秦牧然的轮椅。
她抬起头看着他,目光冰冷,出口的字也冰冷地没有一丝情感:
“厉景川!”
“你闹够了吗?有病就去治病!没力气就回去休息,让白
洛给你预约医院,别在这里发疯!”
她咬唇瞪着他:
“刚刚说我撒谎,现在又说牧然用阴谋逼我!”
“你还是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是吗?”
厉景川整个人怔在原地,眸光定定地看着黎月,嗓音沙哑:
“我错在哪里了?”
“我到了营城之后,就想尽办法找你,想尽办法想接你回去……我错了吗?”
男人的话,在黎月耳中,却像是个笑话。
天大的笑话!
厉景川居然说,他找她了!?
他说他想尽办法接她回家?
是他没睡醒还是她没睡醒?
他在秦家等了他十几天。
等到的,是他不停地针对凌家的消息。
他的双眼已经完全被凌家的仇恨蒙蔽,蒙蔽到他连抽个时间来找她,都做不到!
现在,他说他到处找她了?
还说他要接她回家?
“厉景川,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骗?”
“只要你编出理由来,我就会相信?”
黎月深呼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起来,“也许是我以前对你太爱了,太纵容了,所以你是不是觉得……”
“我还是跟以前一样,能随便你捏扁搓圆?”
女人的话,让厉景川整个人呆滞了一瞬间。
半晌,他才深呼了一口气,强行打起精神来,“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月。”
“我的意思是说……你和我,都被秦牧然的计谋给骗了……”
黎月再次冷笑出声,“你现在是不是又想说,你没来见我没来找我,都是牧然搞的鬼?”
厉景川顿了顿,点头,“的确是和他有关系……”
黎月闭上眼睛,双手在身侧默默地握成了拳头。
心底对厉景川那仅剩的一点点的温情,瞬间消失殆尽。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没有反省他自己的错误,还不停地将责任往秦牧然的身上推!
这段时间,秦牧然做了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如果不是秦牧然一次次地让她找厉景川,不是秦牧然一次次地帮她联系他……
她根本不会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底,她有多么地不重要!
现在,他又将所有的错,都归结到秦牧然身上了。
“厉景川,你永远都是这样。”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
“在你眼里,所有的错事都是别人做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永远都不能正视你的错误!”
说完,黎月深呼了一口气,没有再理会厉景川,拿起话筒抬起头来,看着台
下还在议论纷纷的众人:
“各位,让各位看笑话了。”
“这位厉先生,是我的前夫,我的确曾经给他生过三个孩子,但六年来,厉先生和孩子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与其说三个孩子是我和他两个人的,更不如说这三个孩子是我自己的。”
“我当年落水被牧然所救,也和厉先生有关。”
“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位厉先生,是位刚愎自用的男人,他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所以,我不会回头了。”
“今晚,我就是要和秦牧然订婚……”
“黎月。”
黎月的话还没说完,她身后再次响起了厉景川低沉的声音。
男人目光沉痛地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被墨蓝色长裙勾勒出来的纤瘦的蝴蝶骨:
“到底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