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惋回头,看见魏嘉树端着一杯咖啡走向她。
宋汐惋冲他笑笑,“嘉树。”
魏嘉树将咖啡递给她,贴心地换了不烫的那一侧,“汐惋,身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你真的决定去杰夫·佩奇的公司吗?我觉得我们可以慢慢来,不用这么着急。”
宋汐惋眺望着远处层层堆积的火烧云,眼中也像是点燃了一把火。
“这是得到辰悦消息的唯一办法了,再难我也要去试一试。”
魏嘉树侧目,夕阳的余晖在他侧颊镀上一层昏黄的光,像一尊华美的雕像,他柔声对宋汐惋道:“汐惋,你真的是个很好的母亲,如果我能早点儿遇见你——”
阿里从门里怯生生地探出头来,清澈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宋汐惋,“宋阿姨,你要去很危险的地方对吧?”
魏嘉树和宋汐惋同时回头,阿里稚嫩的小脸被夕阳映得通红,他歪着头,像一只谨慎掏出肉垫的小动物。
宋汐惋笑了,她走过去,弯下腰揉了揉阿里的脑袋,“对,阿姨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也许这次过后你就再也见不到阿姨了,但是阿里,就算没有我,你也好好好生活,你
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对吗?”
魏嘉树有些惊诧地挑眉,他本以为宋汐惋会说些软话来哄孩子。没想到她直接将情况平铺直叙地如实告知了阿里。
阿里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我会一直等你,我能照顾好自己。”他紧紧地抓住宋汐惋的双手,神色严肃,像是做出了此生最为重要的承诺。
宋汐惋弯腰轻吻他的发顶,“好孩子。”
次日一早宋汐惋便利用魏嘉树给自己捏造的假身份踏进了高耸的办公大楼,杰夫·佩奇的公司规模很大,明面上是做烟草生意,背地里借着夏国这个大染缸不知流转经公司洗了多少脏钱。
宋汐惋仰着脖子看着这栋巨大的冰冷的金属建筑,后背有些发凉,大楼的背面笼罩在阴影里,像是见不得光的暗刃,收割的都是鲜活的生命。
她理了理心态,乘坐电梯上了十五楼。
夏国的办公环境很自由,即使哪一个同事今天没来也不会引起人的注意,封信白特意给宋汐惋安排了一个清闲的职位,心大的夏国也不会察觉许久没来的同事已经换了个人。
直到宋汐惋坐在了单独的工作位小隔间里,一
直提着的那口气才松下。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是封信白给她发来消息询问情况。
电梯出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杰夫·佩奇带着层层保镖从几米开外的过道走过。国外有些公司并不那么注意员工和下属的从属关系,有些公司的员工和老总会使用同一部电梯,很显然,杰夫·佩奇的公司就属于这种类型。
宋汐惋忙低下头,用文件夹挡住自己的脸,她用眼睛余光偷瞄着杰夫·佩奇的动作。他目光阴鸷,步履稳健,将身后的下属甩开三两步的距离。宋汐惋目睹着他一路进了人事部经理的办公间,心下仍有着发怵。
这人身上经年累积的血腥味有如实质地围绕在他身侧,即使是在自由枪战的夏国,杰夫·佩奇这样的人物也不会是那些持枪的凶匪首要选择的对象。他眉间的戾气太重,活像从地下爬出来的恶鬼,实际上也确实是。
宋汐惋至今忘不了她听到杰夫·佩奇还活着的消息时那一瞬间全身爬过的恶寒。她曾亲眼看着他投身大海,她以为这个恶魔的归属从此就是冰冷黑暗的海底。
而现在,这个恶魔从地狱爬了上来,代价
就是她的女儿被掳走。
宋汐惋暗暗握紧了拳头,宋辰悦的失踪就像她心底的一根刺,时刻尖锐地凌迟着她的心脏。她抬眼看了一眼办公室的方向,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暗沉。
接下来的这一个星期,宋汐惋都在公司中暗中打探杰夫·佩奇的具体信息。而有一次,她假借工作之名晃悠到顶层办公室附近的时候恰好听到两个黑衣保镖在低声交谈,她隐隐约约听到“小女孩儿”“别墅”“生病”之类的词汇,一颗心瞬提了起来。
当晚宋汐惋便联系封信白,将打听到的消息如实告知他。封信白在一个大雨的周末赶来了夏国,他风尘仆仆,手上尚挂着外套,戴着黑色手套,打着一把黑色的雨伞。
宋汐惋坐在咖啡馆的角落,垂眸看着渐涼的液体。封信白在她对面坐下,直截了当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将信息展示给她。
“汐惋,我查到杰夫·佩奇经常出入一栋名下的产业别墅。而我之前黑进了他手下的设备,结合你告诉我的信息,我合理推测,杰夫·佩奇有‘豢养战利品’的习惯,而辰悦,就属于‘战利品’这个范畴。”
宋汐
惋浑身颤抖起来,她紧紧的握住杯子柄,以此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她闭了闭眼,“辰悦是个人,不是什么‘战利品’——”
她哑声开口,“我想尽办法打探他的住所消息,可是我能做的还是太少了,这样下去,辰悦迟早会受不了。小白,有没有什么办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