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隐遁。
萧执还未完全从残梦中脱离。
费力地思索着梦中女子为何人。
却只觉疲倦酸软,头痛欲裂。
额头和后背热汗不绝。
而方才梦中得了舒解的衣袍之下,粘腻一片,湿冷沾衣。
“王爷……”
这声音,让他霍然惊醒。
从梦境中脱离出来。
眼前的女子长发散在胸前,微微俯身,几缕滑在他的脸颊旁。
一脸的关切。
他恼怒地一挥手,不经意的碰触,绵软浑圆。
萧执不自觉地绷紧了脊背,嫌恶地,
“燕飞,你想做什么?”
他想要翻身坐起,发觉双腿无任何的知觉,梦中那轻盈地行走也只在梦中。
“王爷似梦魇了,吵得我没有办法入睡……”燕飞被他的手一挥,撞得有些头昏脑胀。
他的梦呓声不大,从语调里流露出十分痛苦的模样,听得人……耳红心跳……
靠得太近,女子身上的体香一直萦绕在他的鼻端,越发让萧执心烦意燥。
“让你来是管本王的闲事吗?”
恶声恶气,只想把这恼人的香味驱赶。
他以为把这前太师之女放在眼皮底下是监视。
到头却发现勾起了他的情、裕。
从前,他有太多的的事要做。
战场上要运筹帷幄。
王府里要防止朝廷收回藩地。
武艺上要精进,应对各路暗杀。
他没有时间去关注男女情事。
现在,他想要女人。
“我可不是管闲事。”
燕飞披着外衫,拧了热帕子,擦去男子额上的汗珠。
“王爷,你出了许多的汗,是否需要换衫?”
说着,转身去屋角的箱笼里翻出他的衣裳,抱在手上。
萧执胡乱地扯着身上的被褥,身体耻处的粘腻让他咬牙切齿。
不知何人,算计得很好。
送这么个女子到他面前。
他眼底一片阴鸷。
或许当初就不该心软听从母亲的,同意那前太师的请求,让他女儿投奔。
萧执的视线凝在一缕火苗上,深深缓了一息。
他好似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燕飞抱着衣裳,回想听到的那些梦呓。
断断续续,听得不真切。
心头有些懊丧。
若是有用的信息丢了,倒是可惜了。
当年父亲将她送往昭阳王府,实在是算得兵行险着,不过收获也颇丰。
这些年,虽说她接触不到机密,处处留意着,也能摸出一些昭阳王的底细。
萧执见她慢吞吞地抱着衣裳朝他走来,眼里的杀意又一次冒了出来,语气森然,
“滚出去。”
他语调拖着,带着股说不清的意味,
“让外头的人进来。”
燕飞将手中的衣物放在床边的屏风架上,目光从他的被褥上滑过。
鼻尖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气味。
她不再开腔,裹好外衫,麻溜地滚了出去。
帷帐里就只剩萧执一人。
外头守夜的侍卫很快送水入内,待更衣毕,见萧执又卧了下去。
“王爷……”一直沉默的侍卫开了口,“派出去寻医的兄弟带着人进城了。”
萧执仰卧着,眉宇略带一丝淡淡的倦色,片刻之后,低低地唔了一声。
“京中那边来消息,探出了一些表姑娘来王府前的事情……”
他说完,屏息等待,片刻之后,听到卧榻上的人低沉发声,
“什么事?”
“好像过得不太好,被人弄伤了腿,流了一半的血……”
“后来那大半年的光景,如今兄弟还在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