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新屋灶房里的烟徐徐升起,又缓缓终止。
江晚晚端了一碗清淡的阳春面去堂屋。
与此同时,林盛夏从屋里的洗澡间里出来,他刮掉了胡子,湿漉漉的头发被擦得半干。
他下身穿着一条深灰色的裤子,上身换上了那间惹眼的深蓝色毛衣。
江晚晚把碗里的阳春面放下之后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你...”
面前的男人将半干的短发从额头推至头顶,将微长的刘海捋至于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双含着笑意的眼眸。
他说:“衣服很合身,很暖,谢谢媳妇儿。”
“我很喜欢。”
说话间林盛夏一步步靠近江晚晚,看起来像是要做些什么一样。
江晚晚余光看见房间里正带着秋霜做衣裳的林母将视线投放到了这边,于是她平移开了步子,露出了桌面上摆着的那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洗漱好了就吃饭吧。”江晚晚垂着眼皮故意不看男人,她轻声道:“趁热吃暖暖身子。”
林盛夏将正在擦拭着头发的毛巾搭在了堂屋门口的脸盆架子上,“好。”
三个孩子都去后院找林冬至去了。
最近没有下雪,所以虽然气温以及低,但后院的改良种子却依
旧长态很好。
林盛夏老实的坐在饭桌上。
饭桌上的那碗阳春面分量很足,是平时用来装菜的大碗。
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江晚晚见此,心下一松,拿起了毛线坐在饭桌的对面继续织了起来。
这次是准备给她自己的。
“你这次出去...”江晚晚一边勾线一边低声问:“任务成功了?”
“嗯,成功了。”林盛夏咽下了面,薄唇轻笑着。
晚晚开始关心他的事了。
在公安局的任务和在部队里不同,所以晚晚如果想知道的话,自己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受伤了?”江晚晚几乎是下意识的说出来的。
说完之后她有些懊恼。
“我只是闻到了些味道。”江晚晚垂下眼,“嗅觉很好。”
林盛夏眨眼,托着轮廓分明的下巴看向女人,“受伤了,不严重。”
也是这时候林盛夏才后知后觉自己本来还隐隐作痛的伤口,现在已经不怎么痛了。
只是林盛夏不仅没有追问,反而漫不经心的转移了话题,“晚晚还记得李素珍吗?”
说这话的时候林盛夏眼神闪过锋芒。
江晚晚动作一顿,“嗯。”
“她被下放了。”林盛夏咽下了面汤,“她上面的人,
被枪毙了。”
其实像李素珍上面的人捞油水,买卖职位,拿着受贿的钱乱搞男女关系的这种事情也不算少见。
如果不是枪口对准了去搜集证据,那人应该也是会一生享受,就那么结束了。
“嗯...”江晚晚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她心里觉得李素珍死不足惜,但对于这种傲慢势力的人,下放改造应该是更为恐怖的结局了。
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逃避自杀。
“李素珍只能老实的改造。”林盛夏眸色雀跃的看着碗底的两个荷包蛋,“为了她的家人,她不敢也不能死。”
“哦。”江晚晚狐疑的看了眼正在认真吃面的林盛夏。
不知道为什么,偶尔她会有种自己的心思被看穿的感觉。
但可能只是巧合吧。
“这次回来还要出去吗?”江晚晚随口问道,然后解释:“马上过年了。”
林盛夏仰头将碗底最后的面汤喝下,“不出去了,放假了。”
这次任务受伤后谭蕴就给他放假了。
第一是因为解决了这件不小的案子,第二是因为那些文件都被林盛夏带回来了。
鉴于‘独狼’的身体情况和工作效率,谭蕴觉得林盛夏在家办公也不影响。
林盛夏吃完端着
自己的碗去了灶房刷干净,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军绿色的斜跨包。
是他回来的时候揣在军大衣里的。
“这次任务成功领了点奖金。”林盛夏从包里拿出了个古韵的长条形木盒。
总之羊毛出在羊身上。
林盛夏坐在了江晚晚的旁边,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根用来挽发的玉簪子。
簪子的整体是清透的玉,钗头为凤形,看起来虽简单大方却不失雅致,尤其是那凤颈上用银链子盘着的水滴吊坠,更让这玉簪子显得别致。
“你买的?”江晚晚看了一眼,不讨厌,但她头上带着的依旧是林长青给做的木簪子。
“现在应该还不能带。”
这样的玉簪子别在头上,怕是会遭人眼红。
林盛夏的手微顿,他把玉簪子插在了木簪子上面,“在家里可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