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江晚晚注意到了自家大哥突然脸色大变。
于是江晚晚忍不住好奇地,顺着林春实那突然变得有些沉重的视线看了过去。
原来是他。
“这个厚脸皮的小白脸!居然一直不来还粮食还钱!”林春实冷着脸,眼珠子一瞪的模样,看着还挺吓唬人的。
此时,林春实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种憨厚,好说话的样子。
反倒是一脸的义愤填膺。
气的那张本就面红耳赤的脸更红了。
再配上林春实那高头大马,孔武有力的样子,此时林家大哥竟像个发了怒的关飞似的,不怒自威。
可惜就是少了那标志性的胡子。
“大哥,别生气。”江晚晚默默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被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在林春实的面前晃了晃,然后又默默收了起来。
“他从家里借
走的东西,我都一一列出来了。
再说了,他也跑不了。
所以,咱们可以等他手里拿到粮食之后,再一并算账。”
不过江晚晚觉得以徐大志这幅丧家犬的模样,想再领到多少粮食啊。
怕是难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耽搁她去给渣男添堵啊。
江晚晚就是可怜谁,也不会可怜这种朝三暮四,到处骗小姑娘,还打骂过自己孩子的畜—生!
只要徐大志这个渣滓过得不愉快,那江晚晚觉得自己就愉快了。
林春实听了这话,觉得也是这个理,于是他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反正那不要脸的东西,是跑的和尚跑不了庙的。
这事他可忘不了。
毕竟这可是老三媳妇第一次给自己安排的活呢。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哐哐——
只听,熟
悉的敲锣声在晒场上响了起来。
循声看去,人群中冒出了一个熟悉的人脸。
眼前,是赵爱国踩在长条板凳上,缓缓地从人群中冒出了那颗满头大汗头。
只见赵爱国绷着一张国字脸。
他和人群中的人没有区别,一样的满头大汗,一样的面红耳赤。
接下来,就听赵爱国扯着嗓子喊道:
“同志们!父老乡亲们!红旗村生产小队的乡亲们!”
“保持安静!马上排好队!
“要是让我看到谁敢插队搞花样,我就直接给你们家放到最后!严肃处理!”
“到时候这种不配合组织工作,不维护集体,违反规则的人。
可别想着最后还能全须全尾的领到粮食!”
语毕。
赵爱国便看见,乱哄哄的人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已经开始老老实实的排队了。
于
是赵爱国才接着扯着嗓子通知着,“我宣布!
咱们红旗村生产小队的分粮!
现在正式开始!”
赵爱国铿锵有力的话语,传达到了在场心怀激动的众人耳中,“每家每户,人七劳三,不要急,不要慌!
喊到谁家谁上来!”
说完,赵爱国回头看了眼会计和记分员,以及粮仓那边的人。
见他们都点头以后。赵爱国才从自个的怀里面掏出一个工作本。
接着,就见他猛的朝手指吐了口唾沫,翻开了第一页,从第一个人名开始念。
“周二狗!周二狗来了吗!快点麻溜的上来!”
赵爱国的声音刚落下。
人群中就有个满脸通红,看起来刚成年的年轻男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俺…俺来咧!”
说完他畏畏缩缩的上去了。
因为以往他家的户主都是
他爹,今年才换成他的。
“哎哟哟,我说老周家的。
周疙瘩,今个你咋不上去咧,咋让你家儿子上去了。”
周疙瘩闻声,脸一横,眉毛一拧巴。
接着便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应道,“废话,俺养儿子用来干啥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二狗他娘的,天天拧巴着不爱讲话,跟个怂蛋一样。
老子就得让他上去,去长长见识!
不然以后嘴笨的,连个婆娘都讨不到!”
“啧,是这个理,还是老周家的你会养娃,明年俺也这么干!”
周疙瘩一听这话,白眼往上一翻,凶巴巴道,“滚犊子!
你家娃才几岁啊!裤裆子缝上了没有啊,你就想着给他找婆娘!”
“哈哈哈!”
人群中的笑声感染了整个村落。
丰收的喜悦,比以往每天的朝阳都要明媚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