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姜晚晚搞不明白,为什么沈如焕这个人总是能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说出那么狠的话来?
这人怎么长大的?是不是已经长成了一个变态?
晚晚有点害怕,悄咪咪挺了挺背,又悄咪咪将自己的腰肢从沈如焕的胳膊里挪出去,然后再悄咪咪退后一步,三下五除二下来连气都没敢喘半口。
沈如焕看着她一连串小动作,挑了挑眉,没说什么,但心情倒好像更好了。
晚晚开始后悔,歪了!人设果然是歪了!都怪她!她当初就应该老老实实把小说大纲写好,最起码也该把沈如焕的人设给写稳了,不至于现在来坑自己,在这危急关头还一边调侃她一边胡说八道扯什么她爹车上有人……
等等,她爹马车上藏了个人?
什么人?
姜晚晚狐疑地看了她爹一眼,然后跑到后头那辆她从未上过的马车,将帷幕揭开一瞅。
好家伙,里头竟真有个人!
而且还是个姑娘,穿着红布衣,趴在铺满绸布的坐榻底下,半截身子在外,半截身子还藏在绸布里头。
姑娘估计在这马车里藏得有些久了,头发有些乱,脸红扑扑的,正微微喘着气。
她本想爬起来,抬头一眼和撞进来的晚晚目光对上,瞬间有些懵圈。
姜晚晚当然也懵圈:“你……你在干嘛?”
红衣姑娘一愣:“藏着,等机会。”
姜晚晚没想到她真会回答,也跟着一愣:“啊,等机会干什么?”
红衣姑娘眼睛一转,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了,她骨碌一下爬起来,拍了拍身上被掖皱的衣角,叹了口气:“等机会跑回来呗。”
她一副“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直说了吧”的表情:“那个姜大人说我私用官银,违反律法,在苏阳城将我抓了去,还说要关个十日八日以儆效尤,我肯定不能坐以待毙啊,所以就找机会躲进他的马车里,跟随他一起出来了,没想到运气不错,这姜大人乘着马车竟跑回我家来了。”
原来这红衣姑娘就是晚晚她爹姜之度抓的那个人。
姜晚晚也不知道该对她这番话报以什么回答才好:“你,就是那个叫阿诺的?”
她想起那个小孩提到的“阿诺姐姐”这个名字。
阿诺下了马车,上下打量一眼晚晚,又道:“你,就是新上任要查白银案的那个女官?”
终于有人一眼看出了她的官衔,姜晚晚深感欣慰:“是我,我就是新上任的九品女官,大瑛嬴双公主特派巡使,姜晚晚。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想了解下自己到底哪里泄露了与众不同的光芒。
阿诺想也没想,回答:“没看出来,我是刚才躲在马车底下时听到的。”
“啊,这样……”姜晚晚一时竟哑口无言。
但她很快又再次找回了话题,充满自信地仰起头,仿佛想到了自己一片光明的未来:“没看出来也没关系,总之,圣上特命我前来,就是为灾区寻回赈灾银两,为民请命!我……”
本想着进行一番隆重的自我介绍,好加深对方印象。不料对方冷笑一声,一下子打断了她。
“装得真像啊。”
装?什么装?姜晚晚没明白。
阿诺再次冷笑:“什么为民请命,装得一副清官的样子,真不要脸!”
姜晚晚惊了,她可是大瑛未来的第一女官,智慧满天下,理当人人都对她充满着感恩和敬畏,现在这穷山恶水出刁民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况且她什么都还没做,凭什么说她不要脸?谁不要脸了?
这里的人是不是都对当官的有什么误会?
为了重树威望,于是姜晚晚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未来大女官的款儿道:“我不知你何以要如此污蔑,但我此次前来,确实是为寻回被劫的二十万两,为这苏阳城周遭灾区赈灾而来。虽然你出言不逊,但我也不会与你计较,你若有何冤屈,或有何想说,大可与我慢慢……”
“呸!还想糊弄我吗?”
阿诺叉起腰,一脸鄙夷,就差没指着姜晚晚的鼻子骂。
“你们所谓的赈灾,不过是找个由头贪污银子,好中饱私囊罢了。这些年来,哪有一个铜板是真发到了我们手里的?”
姜晚晚微微一怔:“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红衣姑娘轻哼一声:“还装什么呢?去年的洪涝,还有前年的,那些所谓的赈灾银子,说是换成粮食、物资发给我们,实际我们拿到的,不过是掺了无数沙子的陈米烂谷子,其余的银子,不全都已经进了你们的口袋?”
晚晚摇头:“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
那时候,她还没来到这里呢,况且,她也没写过这样的剧情呀。
不过,这是好事,越严峻的过去,越值得挑战,越能彰显她身为女官大刀阔斧上任行事带来的改变!
看着对方充满愤怒的眼神,看着遍地的狼藉废墟,姜晚晚心中的大女主之魂又突然燃烧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