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王金婵端着两个半碗做熟的麸糠进了配房。
“吃饭了。”
饭碗放到炕沿上,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就准备出去了。
“金蝉,我跟你爸也有些日子,没有看到小夏他们四个了,你能不能下午过去老宅子,把他们喊过来跟我们待一会儿?”
老太太看不见王金婵,却是小心翼翼的打着商量。
王金婵听到苏芷香的名字,一张脸顿时就耷拉到了地上。
“那四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爹妈还不够,还想克死我们一家吗?”
说出来的话带着刺,要多狠毒就有多狠毒。
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脸色顿时难看了不少,“金蝉,你怎么能这么说……”
“本来就是,大嫂要不是为了生苏北,能难产死了吗?他们两口子倒是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生,然后嘎巴一下死了,剩下四个拖油瓶,还有两个老的,全都要吸我们两口子的血活着。”
王金婵越说越来气,连他们两个也都捎带上了。
老太太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被气的浑身都哆嗦。
“当初你要东院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明明她是答应了的,老大家的东院也给她,以后只要她家有一口
吃的,就分给那四个孩子半口,一定把他们拉扯大了。
所以他们老两口这才违心的答应,让苏芷香带着三个小的去都快要塌了的老宅子住。
王金婵一双眼珠子瞪的溜溜圆,双手插在了腰上,“当初分家可是你们红口白牙同意了的,怎么现在还想着翻后账?要不是因为我和建设,那四个扫把星早就死几百次了。”
老爷子脾气大,听她混蛋到六亲不认,拿起放在炕边的拐杖就想要教训她。
可王金婵哪里能让他得逞,一把就把拐杖抢了过去,然后扔到了门外面。
甚至完全不顾差点儿就被她拽倒的老爷子,大声叫嚣起来。
“你们要是想跟我们过,就本本分分的在这个屋里,饿不死你们。你们要是不想过了就滚蛋!
你们不是想那四个扫把星吗?他们早就被赶出村了,早晚得死在外头!”
两位老人面色惨白惨白的。
“王金婵,你,你早晚会有报应的!”
老爷子赤红着双眸,整个人都在剧烈的颤抖。
王金婵却一声冷哼,头也不回的出了屋。
老太太凄凄哀哀的哭了起来,嘴里一直呢喃着苏芷香姐弟的名字。
……
之后的几天里苏芷香
过的格外忙碌。
先是在隔壁村找了木匠,用十个鸡蛋五斤玉米面,换了他过来帮忙修草棚。
然后又带着苏宝他们三个小的,把漏风的窗户用油纸糊的严严实实。
之后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从空间里取了火炉煤炭出来。
任由外面寒风渐冷,屋里却暖和的让人倍感舒服。
三个男孩儿打从记事那天开始,就从来都没有过过这样温暖的日子。
几乎每年的冬天都是最难熬的,没有厚实的棉衣,更别提炉火这种东西。
他们早早就生了冻疮,每晚只能蜷缩在稻草里面,感受彻夜的冰冷。
但现在不一样了,姐姐是万能的,姐姐不仅让他们吃得饱,还能穿的暖。
其实开心的不止是他们三个,苏芷香看着终于像家一样的草棚屋,还有他们逐渐恢复气色的小脸儿,她就特别的有成就感。
过冬的准备都做的差不多了,她的心思开始放在让苏宝和苏南上学这件事儿上了。
傍晚,苏芷香站在村边盯着通往村里的羊肠小路。
其实算上这次她已经来过这里三回了,但每一次都没有踏进村里一步。
她过来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着碰碰运气能不能遇见,
让他们姐弟住在草棚屋里的那个老李头。
但这一回她是给了村里一个小毛孩儿三块水果糖,让他帮忙喊老李头出来。
果然这一次才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老一小两道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老李头依然佝偻着身子,步子也是慢悠悠的。
小毛孩儿倒是很快就到了她跟前,径直就朝着她伸出手。
苏芷香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水果糖。
小毛孩儿蹦蹦跳跳的回了村。
“闺女,你找我做什么?”老李头今年五十岁,没儿没女的,腰弯成这样也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卖苦力,背石头给压的。
“大伯,谢谢您。”苏芷香发自心底的跟他道谢。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现在他们姐弟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老李头有些诧异,随即摆摆手,“不用谢,那里反正也是空着,能遮遮风,挡挡雨罢了。”
“大伯,村里人没为难您吧?”这点是苏芷香最在意的。
“他们能为难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