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你!”
虽说是贵人多忘事,但张佳木在幼军中认识的一些青年俊杰中,眼前这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一年多前的事,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居然还能记得,这,真是难能可贵之至了。
王大郎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无论如何,眼前这位大人能记得自己,还真是一件极为荣耀的事,当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我记得,”张佳木沉吟着道,“你的家境似乎贫寒,前一阵子,卫中给贫寒子弟的家族改善处境,发给银子布匹粮食酒肉,你家也有吧?”
“是!”王大郎大声应道:“家父早逝,所以寒家度日甚为艰难,只是寡母一人将下官带大,前一阵子,给的银两粮食已经送到家中,现在下官给太保效力,已经心无挂碍了!”
其实安抚部下家人,按时按季发给银两物品,还派人上门探看,就是要给下属们强烈的心理暗示。
无论是下头人出了什么事,在或不在,这个团体都会顾忌到他们的家人生活的好或不好。这种事,只要做开了头,下头都不会担心半途而止,有了一便有二,王大郎的话里,也是意思明显,上头这么照顾,他已经决心为上位和团体效力,至死不渝。
原因也说的清楚,他的母亲这么多年一直辛苦,可没有人管过他们。现在锦衣卫才叫他们过上好日子,而且等于是让他没有了后顾之忧。
如此这般,还不竭诚效力,还是人么?
这般表态,自然也令得张佳木大为欢喜。
当下又多看了王大郎几眼,才又吩咐道:“你且先下去,这一次跟来,可以随我好生歇息一下。料想,你办差以来,也没有轻松的时候。”
虽居上位,对下面人心理的了解,张佳木倒仍未忘却。
这般一说,王大郎自是更加感动,答应之后,却又是垂下头去,显然是感动万分。
“我还有用你的地方,回去和谭青说,人手不够和我说,我会给他调派。多要老手,多上点心来办事,晓得么?”
“是,下官晓得。”
“嗯,那你下去吧。”
待对方行礼退下,张佳木才又微微一笑,向着一边的陈怀忠道:“此子可大用。”
“是,学生会记下来。”
总务就是负责官员档案,与吏部一样,会把卫中上下官员分为卓异、优等、中平、下下这四等来使用。
如果超过三次考核,该员的评级都是下下,不言而喻,就一定会降级。如果降级后再次考核时仍然为下下,那么就只能是卷铺盖走人了。总务这里,光是下属的清吏司每年的审计考核就极为繁琐,任职总务,其实并不轻松。
交待完公事,见完了人,张佳木也是一身轻松。这一回出城来,虽不是纯粹的游玩,但也确实是以放松为主了。他不是铁人,也有神思困怠的时候,需要调整了。
他施施然到得河边,看见波光潋滟,河边水草茂盛,青翠碧绿,而草中石下,偶见游鱼摇尾而过。
一时童心大起,叫人拿来钓杆,自己打了鱼窝,手执钓杆,开始于柳荫下垂钓。见他如此,陈怀忠和年锡之等人也是一手一杆,与张佳木相隔数步,一起垂钓起来。
这河原本就是为了教张佳木游玩所用,早就派专人清理过,起过淤泥,重新放过河鱼,北方平原,河流甚少,特别是这种迂折似带的小河,更加的少见了,所以极为用心的清理之后,也是弥足可观了。
年锡之和陈怀忠都是山西老倌儿,那时河流亦少,不似江南一带,小儿会行走时,就有机会在河边小溪里游玩,捕鱼摸虾无所不为,这两人摸起钓杆的机会,怕也不是多。
张佳木却是不同,后时农家小子出身,水性不必提了,这钓鱼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他动作娴熟,眼光老辣,而且也稳的住,越是稳的住,钓杆提起来的次数反而远超陈、年二人。
不过小半个时辰,陈怀忠不过钓起一条半指大的小鱼,而再看看年锡之,却是已经将钓杆收起,鱼篓也提了起来,摊手笑道:“我要交白卷了!”
“哈哈,年兄尚不及我。”陈怀忠已经和年锡之厮混的很熟,现在张佳木身边的读书人地位相当资历相差不远的,也就是这两人了。
原本还有王增与徐穆尘,一个已经叛离出团体,另外一个,此时正在茫茫大海上行船,也不知道吉凶如何。
到南洋时,徐穆尘还曾经派人回来送过信,并且派人送了一船的南洋土物回来。随船而去的有大量的大明甲士,南洋诸国的土王已经数十年未见大明船队,这一见,自是激动万分。已经有几个南洋土王表示要入朝朝靓,但此次出海却是瞒着举朝文武大臣,徐穆尘久不露面,借口是生病不适,在府中安居调养。
反正在京城也没有人认得他,谈不上有人来探病什么的,这借口就足够了。
至于这么大的动静闹出来再瞒住众人,怕也只有锦衣卫办的到了。
“我二人交白卷都是无所谓的事。”年锡之一见陈怀忠钓起来的小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