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文这一次回来,说是要把老宅子过给赵铭家,可实际上,却是强买强卖,甚至已经私下联系了卖家,直接带人上门来看房子和土地。
他们家在外地赚了钱,自然就看不上这个农村的老房子,再加上还和赵铭一家不对付,肯定不会便宜他们。
他们直接开口要价2万,赵继勇当然不肯答应,毕竟这是祖上的老宅子,要是被他卖给别人,自己一家就只能睡原先那个破败牛棚了。
为了祖上的基业,也为了一家人能有一个容身之所,赵继勇甚至不惜在自己二哥和侄子面前跪下,恳求他们把价格再降一些。
只是他的下跪,对于赵继文一家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赵铭的伯母陈娟更是破口大骂,当着所有人的面骂赵继勇没本事,是个废物。
而这一切都被放学回来的赵铭看在眼里,这让当时年纪还小的他,心底就埋下了以后要赚大钱,不让自己家人被欺负的种子。
最后还是村子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村长带头给赵铭家里凑了几千块,再加上赵继勇和张翠这几年打工种地攒下准备给赵铭上大学的几千块,凑了一万块给赵继文,这才保住了这间租屋。
赵继文一家子拿了钱开车扬长而去,临走还丢下一句这笔账他们会记得的。
那是赵铭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自己那个沉默寡言但又充满坚强的父亲流泪,赵继文一家走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嚎啕大哭。
好在自这一次后,赵继文一家子没有回来过,从那天后,这两家血缘亲情的人,就仿佛成了这世上的陌路人。
他们就好像忘记了自己在这世上,还有这样一家子亲人,赵继勇此后,也从没有在外人尤其是在赵铭面前,提过这个二伯。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赵继文回来找麻烦,那些年赵继勇和张翠兢兢业业,也攒下了一点钱,供赵铭上了大学,后来还给他出了首付在平江市买了一套房,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旧事重提,赵继勇的心情是复杂的,一方面,赵继文一家的确是自己一家在这世上唯一拥有血脉亲情的亲人。
而另一方面,赵继勇也担心两家人这么多年没有联系来往,请柬送到那边,对方又会怎么想。
他怕赵继文家来,更怕他们不来,来了,可能会给自己儿子带来什么麻烦,不来,他愧对去世的双亲。
毕竟老爷子和老母亲临走前,唯二的心愿除了老宅不能丢,就是希望两个儿子和睦相处,相亲相爱。
只是走到今天,闹成现在这样老死不相往来,赵继勇也的确是有一点念想,想要通过这一次赵铭母亲的大寿日子,重新缓和两家的关系。
毕竟,对于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而言,血浓于水的亲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割舍的。
“铭儿,你现在长大了,你读的书,见识过的世面都比我多,你觉得这个事情,我该怎么做?”
赵继勇有些为难的看着儿子,现在儿子无限风光,作为一个父亲,他是发自内心的以赵铭为荣,也尊重儿子的看法。
尤其在这种大事上,需慎之又慎,他甚至已经开始重视儿子的想法。
“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赵铭当然知道自己这个父亲的想法,虽然心中对于二伯一家没什么好感,但如果能让父母开心,见到两家重修于好,他也不会去阻止。
是人都会犯错,或许赵继文一家以前被利益和金钱迷惑了双眼,抛却了亲情,如今十几年过去,会有所改变也说不定。
“他们一家的请柬我会派人送过去,至于他们来不来,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该做的我们已经做了,一切的选择权在他们。”
赵铭不紧不慢的说道,赵继勇闻言,也是连连点头。
是啊,自己只要把该做的做了,赵继文一家不给面子也就算了。
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嗯,阿铭,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就按你说的办。”
赵继勇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确定好宴请名单后,赵铭立刻就着手去打造请柬了,这种事情倒也不难,赵铭找了一家负责各种酒会活动的庆典机构,提了要求后交给他们全权负责。
虽然赵铭并没有亮明身份,不过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实打实的钞票才是硬道理。
很快,按照赵铭吩咐打造出来的请柬样品就送到了他的手里,喜庆的红色,镂空雕画的高档木浆材料,烫金的正楷文字,镶金的龙凤环绕这封皮呈现出一副龙凤呈祥的典雅与奢华。
打开请柬,内容是早就拟定好的书面语,邀请客人在指定时间来到平江市的银凤大酒店一楼大厅参加母亲张翠的生日寿宴。
落款署名是赵铭,日期是两天后。
赵铭满意的点了点头,庆典机构负责人也松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开始了印制。
上百张请柬很快就被制作了出来,当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赵铭就开着车,载着穿得西装笔挺的父亲回到了村里。